“……要記得……妹妹永遠愛你……”
她倏地滑下身子。
藤野嚇了一跳,想要上前去扶她,卻是看到雪落對著屍體,重重磕了三下頭。
再起來時,額頭上早已紅腫,她卻停止了哭泣。
像是終於認命了,像是終於接受了事實,像是終於……放棄了任何的希望與等待。
她再次伸手,將白色的被單覆於他臉上。
從此,這個世界上,將再沒有這個人。
而他,卻永遠存在她的心底。
她轉身朝著停屍房門口而去,腳步有些虛浮,卻是堅定如昔。
拿宮允修多年之後的話說,很難想像,這麼一個小女人,內心到底有多麼的強大,或許如他,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夠比及。
進入ICU,全身穿了嚴密的防護服。
宮允修再受不了那種場面,沒有進入,藤野一直伴於左右,生怕雪落會暈過去。
一樣像是沉睡的臉龐,只不過,這兒的人多了儀器控制,有了儀器,所以,他的身體還是溫暖的,他的心跳尚在,他的血液尚在流動。
也讓她知道,他尚活在這個世界上,和她在同一個世間。
她想去碰他放在床邊的手,她卻戴著手套,不能真正觸控到他。儘管他就在她的面前,她與他卻像是永遠隔著一江水,只能對望,不能擁抱。
藤野站於床的這邊,看到那邊的雪落慢慢蹲下去,趴在床上,靠近蒼穆。
他聽不到她在說什麼,但是他知道,她有說話。他也看不清她的臉,看不清她的眼,她到底有沒有哭。
他只是看到她蹲在床邊,久久久久,都不肯離去。
戴著手套的手,探入放在床邊的大掌中,像是依偎著的兩人,永遠不離棄。
他想起剛送來時,兩人都暈了過去,可是,彼此的手,卻是緊緊握著。
他鬆了半天,沒有鬆開,到了最後,他都捨不得再松,他覺得自己很殘忍,像是最最可惡的壞蛋。
進了醫院,醫護人員又鬆了半天,才將他們鬆開。
世界上最殘酷的事,莫過於生離死別。
而現在的雪落,在面對了與伊向天的死別之後,是不是又要面對與自己老公的……死別?
他的心突然跳了下,難以名狀的恐懼襲上心頭,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會不會……老大怎麼會……
他一定會好起來,一定會好起來的……
雪落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哭不出來,沒有精力,也沒有眼淚。
而且,在他的面前,她不能哭。
他沒有死,他還在她身邊,她不能哭!
她伏向他的枕側,喉嚨口已乾涸地講不出話來,但她仍然說著,聲音輕微。
她知道,他們心靈相通,不管她說什麼,說得聲音多大,他都能感應到。
她將自己的手探入他的掌心中,就像被他握著一樣。
她說:“老公……一定要……醒過來,要不然,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天也絕對不會原諒你……聽到了嗎?”
沒有他的聲音,也沒有一點點動靜,回答她的,只有嘀嗒嘀嗒冰冷的儀器聲。
她卻兀自微笑,哪怕心力皆傷。
“老公……我愛你……”
由於新總統不幸遇難,一切國家事宜仍將交於原總統代辦。
各國腦科教授專家均從四面八方趕過來,為帝集團總裁穆-維託-費爾頓進行細緻周密的檢查。
“先前的手術應該來說,是做得極為成功的……”不知是哪國的腦科大夫以蹩腳的英文開口。
“不要說先前,就說現在……”容浩恩開口打斷。
送入醫院時,已做了子彈取出術,子彈從大腦楔葉部穿過停留在胼胝體後端,手術整整做了十二個小時,將子彈完整的取了出來,但是,仍然有出血的情況。
“現在的話……還是要進行一次手術,把積存在大腦內的血塊給清除,但是不能排除仍然出血的可能,子彈的穿透力大家也清楚,並不是一個點,而是一條線……這線上無論哪一個地方,都隨時有可能再一次發生大面積出血……”
“我們要結果……”魅影亦開口。
腦科專家們相互望了眼,圍在一起討論起來,然後又望了眼圍坐於會議桌前的幾人,終於像是決定了某一人做代表發言。
“先前的手術時,應該就有說過……這個做手術都存在著一定的風險,更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