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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曉深強忍住委曲的淚水,不再看這個窩囊的男人。她坐在那裡,很認真地想,這個家到底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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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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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事情就水落石出了,還是田冰葉揭出真相來的。那天,在飯桌上,她用手指頭一個一個地指著她的兩個孩子,聲厲色茬地交代,不許去不該去的地方。那兩個房間不許你們再進去,誰進去敲斷誰的腿,聽到沒有?
丹羽和丹洋嚇得不住地往嘴裡扒飯,連連點頭,媽媽,我們不去他們屋。
藍曉深說,這何必呢。都住在我家,對孩子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
你什麼意思?田冰葉冷著臉說,我們在這裡住的可不是你家,如果是你買的房子,就是八抬大轎抬我,我也不會邁進半步。
藍曉深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好笑。
田冰葉拿起筷子,放在嘴唇間咂了一下道,真不知道哪個好笑。說你賊喊捉賊是冤枉了些,但是說你睜眼瞎子一點也不為過。然後她指著夏海的腦門說,看看,這男人啊,還得有本事的女人才能看得住。
婆婆在一邊忙打著岔。好了,都有飽飯吃了是不?飯都塞不住你們的嘴。
藍曉深卻聽出弦外之音來了,她問道,田冰葉,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問奶奶好了。
媽?
婆婆說,沒事,沒事。她嗔怒地看了一眼田冰葉。
田冰葉放下筷子,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藍曉深感激地看了婆婆一眼,這是在她和田冰葉之間發生摩擦,婆婆第一次胳膊肘拐向她。
夜,漸深了。夏林還是沒有回來。
藍曉深有些渴了,到客廳裡倒點兒水喝。
卻聽見田冰葉的房間傳來受了刺激似的乾嚎聲。像是和夏海在爭吵什麼。田冰葉鬼叫著,什麼嘛。都是你沒有本事,住在這裡,大大小小受人家的欺負。我不要活了。
夏海的聲音較輕,壓低的男中音,你委屈什麼呀。想開些,這是老的買的房子,憑什麼給他一家住。不住白不住,不吃白不吃,我們喜歡住多久就住多久,最後實在住不下去了,再買新房,你傻呀你。
可是明明是夏林監守自盜,拿了老婆的首飾去當了還賭債,你媽明明知道了底細,還不跟藍曉深說清楚,這不是害我們這些人嘛。
哎呀,你小聲點。
我偏不,我偏要大聲,我可不想給她猜疑,不就是金子嘛,誰沒有啊?誰稀罕啊?
那這個家是更不得安生了?
我不管,我不管!啊!田冰葉的怪叫聲。
忽然傳來什麼東西摔地上的聲音,藍曉深吃了一驚,又聽見夏海大叫,媽,媽,快來呀!媽,媽,快來啊……
藍曉深和婆婆幾乎同時來到他們的房間,只見田冰葉在地上抽搐著,渾身發抖。婆婆和夏海連忙把她扶起來,藍曉深的眼前晃過田姐姐死以後,田冰葉發過的一次病。
快,拿水來。
曉深連忙去倒水。
她正在倒熱水,聽見婆婆說,都是給藍曉深那鬼首飾給屈的,這孩子心裡不能裝事,不能受刺激。
是啊,藍曉深算是她田家的剋星了,遇上她準沒個好。夏海的聲音,夏林討了她,也沒啥好,要不怎麼會墮落到賣老婆首飾的地步啊?
正在屋外接礦泉水的藍曉深只覺得眼前一黑,血直往頭上湧,開水燙得她失手跌了杯子。
她摸著自己的手,淚水模糊了雙眼。
她想不通。
他們為什麼這麼看待她?
夏林怎麼變成這樣了?
他這麼缺錢嗎?他們是夫妻啊,他有什麼困難可以跟她商量,如果確實需要,她可以把家裡所有的東西都典當掉,可是他說都沒說一聲,偷了她的東西去典當,做了還不敢擔當,這算什麼?他怎麼變成了這樣?
他們在外同居的那幾年,夏林並不是一個十分懶惰的男人。無論是他們的小屋來什麼樣的朋友,他們都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做出一桌子豐盛的酒菜來。
自從和他媽住在一起,他是懶得像一團爛泥,扶不上牆。
都是他媽給慣出來的毛病。這兩個老人可真是少見的護犢子,兩代子孫一個不想撒手。這就很麻煩了,圈起來的雞是養不好的,孩子一個個為了爭大人口中的那口食,互相掐不順眼。花起錢來也眼都不眨,跟父親這座山上能淌下錢來似的。
夏林就是這樣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