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不容許自個兒發出一丁點毫無意義的抽咽聲。
在一波接著一波的受驚下,她似乎變得有些麻木,對於他的恐嚇,她雖然很氣、很惱,又很怨,卻反而不再動不動就嚇到全身發抖、淚水直流。
有時回頭想想,她還會發覺鬼梟遠比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還要來的……脆弱。
啊!她是氣胡塗了是不,“脆弱”這兩個字怎麼可能會用到他身上去。
冷不防的,一塊擰乾的溼布以及一件素色的棉裳霍然砸到她臉上,易井榭一聲輕呼,愣愣地看著他丟過來的東西。
這是……
“把你自己擦乾淨。”
鬼梟幽冷地說完,即開門走出。
她一頓,不確定地瞥了下緊閉的木門,就在此時,她才發現自己身上全是溼冷的虛汗。下一刻,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很快又襲上她,她再度瞧了木門一眼,決定解開身上這件早已汙穢不堪的霞帔。
但畢竟是荒山野嶺,而且她與鬼梟又僅隔一扇房門,她就算全身上下都黏溼得很,也不敢拋下矜持,隨意將衣物全部褪下。最後,她僅著抹胸褻褲,輕輕擦拭自個兒冰涼的身子。
奇怪,他怎麼沒有趁此機會欺負她,他不是個無法無天的強盜頭子嗎?
易井榭微蹙娥眉,不解。
冷不防的,易井榭拭身的動作突地一僵,手中的溼巾更因五指的鬆脫而掉落下來,“啊——”
砰!
屋外的鬼梟一聽見易井榭的叫聲,即撞門而入;但入眼的一幕,教鬼梟心中一動,瞬間產生了一股可怕的佔有慾。
幾近赤裸的易井榭,一身肌膚雪白到不可思議,而她黑緞似的秀髮更宛如瀑布般披散在她柔媚無依的嬌顏上;此刻蜷縮在床,一臉沁白微駭的她,竟有股說不出的清靈脫俗。
哼,她本來就屬於他。
就算他現在佔有她,也是天經地義之事。
但是,她到底在鬼叫什麼?
鬼梟藉由她驚恐的視線緩緩偏過首,一條青綠色的小蛇就徘徊在床炕下的一角,還不時伸出令人看了為之膽寒的舌尖。
“有……有蛇。”此時,易井榭被那條突然出現的青蛇給嚇住,根本忘卻自個兒幾近未著寸縷。
鬼梟一個彈指,一顆小石子精準無誤地打中青蛇的頭部,而後,他抓起蛇身,舉步朝門外走去。
“啊!”
“再叫,我就殺了你!”
鬼梟猛一轉身,凌厲的眼眸閃動著一抹深沉的慾望。這一夜,他已經剋制了好幾回,如果她再不識相點,他真的會……
“我、我沒穿衣……請你……請你出去……”終於回過神來的易井榭,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的衣衫不整。
“要不是你突然鬼叫,我早就出——哼,你憑什麼要我出去,你現下踩的可是我鬼梟的地盤。”話鋒一轉,鬼梟冷然地扯開一抹輕笑。
“可我、我還沒有穿好衣裳……”易井榭將棉衣護在胸前,又羞又窘。
“我可有阻止你?”他眯起雙眼,狀似不解地挑眉輕問。
“是沒有,但我……”在他面前著衣,天哪,她根本不敢想,“請你等我穿好衣服再進來好嗎?”易井榭儘量以委婉的語氣,一口氣把話說完。
“我說過,你沒資格‘請’我出去。”
“你!”
“易井榭,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你最好不要意圖挑戰我,懂嗎?”鬼梟的聲音異常輕柔下來。
“我絕對沒有那種意思……呃,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半晌後,鬼梟才對著她那張錯愕不已的小臉,一臉不懷好意地道:“再不穿,那我就親自替你穿。”
聞言,易井榭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不過,當他噙著邪惡的笑意,一步一步地走向她時,她只能……
“我,我馬上穿,馬上穿。”易井榭咬著牙,背對著他,動作迅速地將棉裳穿上。
這期間,鬼梟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她身上,而他那炙熱燙人的視線,簡直可以將她的背部燒出一個洞來。
即使沒有被他強佔,但她的身子,在經過這一夜後,也已失去清白。
問她恨嗎?不,她居然沒這種感覺。
問她想輕生嗎?不,她已然失去這股勇氣。
為什麼在一夕之間,她會完全變了個樣。
是鬼梟改變了她,還是她心甘情願地讓自己陷進去?
“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