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全新的一天……
橫亙在兩人之間的豪門巨牆像是黑洞般的流砂,一旦涉入,便會無情地吞噬愛情,吞噬她的靈魂,徹底將她淹沒……
“請往這邊。”
在醫護人員的指示下進入加護病房,裡頭只有冷調的儀氣聲響,無情地試探人類的心臟強度。
羽良秋眉頭緊蹙,屏著呼吸來到病床邊,看著身上插管,嘴裡還插著維生系統導管的莊雪屏,她的心涼了半截,整個人不禁顫慄了起來。
她明白莊銓宏的盛怒了,倘若今天她是他,躺在這裡的人是庭樂,也許她會比他更失去理智。
“你可以坐在這裡。”醫護人員指著一旁的椅子。
“謝謝。”點點頭,她僵硬地坐下,轉頭問道:“我可以牽她的手嗎?”
“可以,如果跟她說說話,對刺激大腦也相當有幫助。”
“好。”羽良秋看著面色蒼白,彷佛尚在沉睡中的莊雪屏,輕聲喊著,“雪屏,知道我是誰嗎?”
今天,她是來向她辭別的。
到醫院探視葛美黛,跟她說明庭樂的事後,順便央求她想個辦法讓自己進加護病房探視雪屏。
她一定要見到她,非見到不可,有些話不當面說,她是無法原諒自己的。
“雪屏,該醒醒了,你知道震遠為了你,忙成什麼樣子嗎?”她輕聲喃著,帶著柔柔語調。“你父親不原諒震遠,在工作上處處打壓他,甚至說要撤資,打算擊垮寶成。”
不知道是她在顫抖,還是雪屏的手真是有了反應,但她確實感覺到有股震動在兩人緊握的手中。
“雪屏,你聽得到我說的話,對不對?”她喜出望外,忍住淚水,湊近她的耳邊低喃著。“你已經睡夠久了,也差不多該起床了吧?”
管她是不是錯覺,她繼續說:“今天,我是來跟你道歉的。你一定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說吧?但我還是要跟你說,輿論說得一點也沒錯,我確實是破壞你跟震遠的第三者,如果沒有我,也許你早已經成為幸福的新娘了,而我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還曾氣過你當年為何沒將我的口信告訴他……”
頓了下,平撫自己的情緒後,羽良秋雙手緊抓住她的手,擱在自己頰上。“雪屏,人都會有一念之差,就如那天,庭樂和葛女士之間,我選擇救葛女士,但只要是我選擇的,我絕對不會後悔,就如你,既然你選擇不將口信告訴震遠,那也是你的選擇,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責怪你,你更不需要自責,原本那就不該是我能擁有的,你沒說,只是把屬於自己的拿回去而已。”
她的眼眶微紅,有些鼻酸,“你……你一點錯也沒有,請你不要再責怪自己,也請你不要誤以為你捨身救庭樂,就是在彌補當年的錯,我想要的是你這個摯友,我知道,這輩子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你這麼好的朋友了,要是你不趕緊清醒,我會很寂寞,震遠會很悲傷的……”
淚水忍遏不住地淌下,滑落在莊雪屏沒有反應的手心上頭,羽良秋更自責了。
“雪屏,我要走了,我已經跟震遠分手,而這枚戒指,應該是屬於你的。”她拔下那天在度假小屋前,宋震遠替她戴上的戒指,轉而套在莊雪屏的指上。“我把他交給你,你要是不趕緊清醒,我怎麼走得開?你要是不清醒,豈不是要換我內疚一輩子?”
說到激動處,她的淚水暴走,串串滾燙掉落在莊雪屏突地緊緊反握的手上。
羽良秋一愣,傻眼地看著她有力的手,再抬眼看著她的臉,驀然發現她正張大眼看著自己,淚水掉得更加兇猛,她尖聲喊著,“護士、護士!”
醫護人員聞聲跑來,相當意外昏迷指數始終在三、四間徘徊的傷患,竟然在瞬間清醒過來,護士急著要找醫生,卻反被莊雪屏抓住,見她不斷地比著手勢。
“雪屏,你要寫字嗎?你有話要跟我說嗎?”羽良秋看出她的想法。
護士連忙找來紙板和筆遞給莊雪屏,只見她歪斜無力地寫著,庭樂呢?
“他很好,他沒事,他跟我爸媽在老家。”羽良秋喜極而泣,有股衝動想要抱緊她,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不可以走!字型歪斜,但最後的驚歎號戳得很大力。
“你有聽見我說的?”原來真的聽得到。
不準走、留下來、我可以把事處理好。不過幾個字,她卻寫得氣喘吁吁,血壓升高。
一旁的醫護人員阻止她,她卻依舊不死心,振力提筆。
你給我時間,我一定可以讓震遠回到你身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