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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是的,我怕的不是夢裡的西索,而是夢裡的庫洛洛。

雖然在微笑,但是眼底卻是無邊無際的比夜色還要黑暗的殺意。

唇角雖然揚起,但是一點都不溫柔,比任何人都要嗜血的微笑,連西索都沒有庫洛洛恐怖。

害怕。

噁心。

想吐。

他雪白的襯衫,被染成暗紅色,似乎是乾涸了好久的血跡,還帶著好像就連現在都能聞見的血腥味。

這麼想著,我就真的快要吐出來了。

我掀開被子奔進廁所,吐的昏天暗地。

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能感覺到從眼角留下來的溫熱的淚水。

我擦擦了眼角,有點茫然。

我為什麼要哭?

我坐在馬桶前問自己,卻連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隱約能感覺到,夢裡似乎死了一個人——我是在為他哭泣。

死的是誰?

跟我什麼關係?

我問著自己,想盡力回想起來夢裡的細節。

可是想不起來,完全沒有一點頭緒。

我吃力的站起來,卻覺得腳軟,像是踩在棉花糖上一樣。

我扒著洗手檯,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蒼白的像鬼一樣。

我嚇的倒退兩步,摔進浴缸。

浴缸夠瓷實,硬的很,摔的我生疼。

我躺在魚缸裡,摸索著尋找水龍頭開啟。

冰涼的液體慢慢沒過我的身體,就像是溫柔的手,籠罩住我的全身。

我舒了一口氣,側了身子,甩甩魚尾,用爪子劃開身上的衣物,扔出浴缸。

我飄在水裡,任由水沒過浴缸,流入下水道。

腦子裡紊亂的思緒慢慢沉澱下來,我睜開眼看著浴缸內側繁複美麗的花紋。

不過是個夢而已。

這代表不了什麼。

我何必這麼緊張。

我這麼想著,縮成一團試圖有點安全感。

水流動的聲音在耳邊慢慢迴盪,我恍惚間憶起,從前有一條人魚,它任性的在我耳邊說,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四十四

第二天早晨我是在水裡醒過來的。

我從浴缸裡爬出來,擦乾了身子,看掛在牆上的鐘表。

五點十五分。

外面的天空已經很亮了,我穿了衣服,躡手躡腳的下樓出門,去了最近的體育館包下一個大型游泳池場地,囑咐他們不要靠近——這就是有錢人的特權。

游泳池當然和浴缸不同,我在裡面盡情的用尾巴打水花,不管弄出多大的聲響也沒關係。

池水大概是這幾天才換過,還算乾淨,聞起來沒有什麼味道,水泡的顏色也很清澈。

我在水裡轉了幾圈,懶洋洋的仰面浮在水面上。

啊啊啊,舒服多了。

心情什麼的,總算平靜下來了。

我爬出水面坐在岸邊,尾鰭還是泡在水裡,看著在水裡擺動的金紅色的魚尾,我忍不住有點慶幸。

變成人魚之後,我突然發現只要把自己浸在水裡,任何煩亂的思緒都可以慢慢平靜下來——這大概是人魚的本能或者是別的什麼。

我想著雜七雜八的事情,時間不知不覺也過的挺快,我仰頭看時鐘的時候,時間已經到達了中午十點鐘。

我摸摸有點餓的肚子,想了想,上岸弄乾身體,打電話叫了一份飯,吃完了繼續在游泳池裡泡著。

似乎是因為昨天晚上在水裡躺了一宿,病毒都隨著水流被沖走了,今天居然完全病好,身體很輕鬆。

唔,好舒服。

我在水裡打個轉,潛到水下,擺動著魚尾游來游去——不為別的,只是覺得在水裡游來游去的感覺非常好。

遊累了,我就乾脆在水裡睡起午覺。

我忽然喜歡上在水裡睡覺的感覺了。

很安全,好像一切的危險都會被水流阻隔。

不知道睡了多久,終於有人喚著我的名字要我睜開眼。

我不耐煩的翻了個身,甩著魚尾游去另一邊的泳池。

“……你已經在這裡呆了一天,還要繼續呆下去?”熟悉的聲音在空曠的游泳館裡略顯單薄,但是聽在我耳朵裡就如同驚雷炸響。

我鬱悶的張開眼打量站在泳池邊上的庫洛洛。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我雖然想問,但是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