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冤家(一)
lucida自如地轉動方向盤,銀色的mini ;roadster華麗地轉進京承高速設立的某個服務站。也未見它速度驟減,便忽地在一個空車位上停穩了。
車門開啟,先伸出一條豐潤雪白的長腿,足下踩著一雙深色的高幫帆布鞋——正是梁蕭的私助送來的。大小正好合適,據說是梁蕭目測出的尺碼,在他離開後發簡訊告訴那個私助的。
lucida倒沒覺得受寵若驚,只是不自覺地想:梁蕭表哥雖然一直很叛逆,本質卻還是當年那個用刺人外殼掩蓋孤獨柔軟內心的傢伙呀。
這種睽違已久的溫暖令她有了一絲遲疑。
只要她表明自己的身份,梁家怎樣不說,但是梁蕭表哥卻是一定會不問緣由站在自己這邊的。可他對自己的關愛,又讓她情不自禁地覺得,將他捲入這場自私的復仇,是卑劣而可恥的。
揹負仇恨,大多是煎熬的。因為不原諒、因為要保有最高的鬥志,人往往不得不一再體會當時的失去,重新感受那樣不甘、無力、憤怒、絕望、怨恨……
也許是她這個人真的沒心沒肺,往日天塌下來一般的絕望悲憤,而今已只剩一個模糊朦朧的印象了。當然,那些看似真實、卻缺乏應有的強烈感情的回憶,有效地大幅降低了她的傷痛感。或許這正是人類自我保護的一種天賦手段也說不定呢。
可是如果是梁蕭的話,以他那樣偏激固執又重情重義的性子,驟然得知真相,決不會像她這樣淡定。梁蕭表哥從小就是暴脾氣,發起瘋來真是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表面上的冷淡疏離、又酷又拽,全是對著外人的;對心中認定的“自己人”,梁蕭表哥的護短之心,嘖嘖——
他們三個一起長大,小時候隔壁班上一個小胖子看不慣袁錦成績好,有一次就當著他們仨的面說:“哼!成績好有p用!沒準哪天毛病一發作就死了!全白搭!”話音剛落,梁蕭表哥的拳頭就上去了。最後小胖子的門牙光榮陣亡,真正是“被打得滿地找牙”。儘管以現在的心態來看看場面不算血腥殘暴,但是當時他們幾個還是小毛孩子,看著人嘴裡鮮血橫流,真是既震撼驚悚又愉快解氣啊!要不是那會兒年紀小,乳牙掉了就掉了;梁蕭雖然沒跟在梁家家長身邊,但怎麼也是梁家長子,身份地位在那兒,平常人也得罪不起,那對方家長要怎麼折騰鬧事,還真是沒底的事情。
這還算是他們佔了一小點理的時候。
袁錦因為有哮喘病,從來不主動招惹是非,就算是別人惹到家門口,他也還是一副淡然從容的樣子。相比他的懂事,她小時候可野多了,尤其是仗著“武藝驚人”的梁蕭在後頭撐腰,真的是囂張跋扈、肆無忌憚,成就一代幼兒園魔女之名,簡直令人聞風喪膽。
那時候約莫6歲左右,同班有個女生叫杜懿雯,跟她極其要好。有一次杜懿雯很委屈地跟她說,她看上了鄰幼兒園的園草,給他遞了情書——其實只是狗屁不通、不知所云的抽象畫,可惜對方接都沒接,直接無視她走掉了。
唉,現在的小孩幼兒園就“談婚論嫁”了,相比那時候她們遞情書、送禮物什麼的,實在已經算得上純情了。
◆tbc◇
·§Chapter 10°所謂冤家(二)
·§chapter ;10°所謂冤家(二)
回來繼續說杜懿雯的事情。其實稍微想想,人家都不認識你是誰,不接情書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更別說對方還只是個幼兒園的小p孩!
所以就體現出了那時候糖罐子裡泡大的她有多麼的不講道理……
她當時義憤填膺地對杜懿雯說,這男生太不知好歹,人家一片心意就這麼踐踏,她一定會幫忙報仇的!
然後她就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混進了那所幼兒園,站在行政樓二樓欄杆邊上,仔細觀察著過往的熊孩子,看看其中有沒有符合杜懿雯描述的“園草”同學。皇天不負有心人,她就去了一天,還真給他遇到了獨自從小操場回來的園草君。
目標確定完成,她毫不含糊,從粉色小包包裡翻出亮粉色的超保溫小水壺,等對方從樓下經過時,給他來了個“醍醐灌頂”——
當時雖是盛夏,但迎頭一壺夾著冰碴子的水淋個通透的滋味,很值得各位讀者私下感受一下。
她還嫌不夠似的,好整以暇地收起水壺,驕傲地揚起下巴衝下面目瞪口呆的園草君道:“讓你欺負人!知道厲害了吧?”然後揚長而去。
隱隱約約聽到後頭小p孩園草君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