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見不得人”見曉曉是越說越不像話了，耀東覺得得挺起腰板來給家人爭口氣“幹嘛說得這麼難聽。你放心，明兒我就讓我媽過來，上岳父母家登門拜訪，給二老買燕窩鮑魚。再給你買金銀首飾，是叫三金吧？當是補個聘禮，行嗎？”

“就怕你說話不算話”

“你放心，我一個大男人還騙你不成”

話是說出口了，保證也下了，可是錢從哪兒來？耀東拿著電話都覺得燙手。

其實農村裡娶媳婦儘管不像城市裡這麼名車豪宅的金貴，但也絕對不會寒酸。就說弟弟前兩年結婚，彩禮也給了三四萬，傢俱彩電都應了弟妹孃家的要求一應換成新的。也正因為這樣，幾乎掏空了全家的家底。

但父母倒似乎並不為耀東這個大兒子擔心，因為他在他們心中是最有出息最有本事的，即使不能帶領全家人脫貧致富，好歹自保是沒問題，尤其是母親，上次聽說他在城裡住上了一百萬的房子，驚訝的嘴都合不攏，在村裡來來回回宣傳了好幾天，現在怕是根本就不會想到“功成名就”的兒子會開口跟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父母要錢吧。

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何況在老婆大人的督促下，初二也躲不過，耀東只得硬著頭皮打了電話回家，說了聘禮的事情。果不其然，母親立刻就拒絕了，

“家裡哪有錢？”

耀東也急了“我也經常匯錢回家的，都花完了嗎？”

老太太不高興了“你才寄多少錢？村裡頭都知道你在外面掙大錢呢，我都要幫你做人情的。再說去年修房頂就花了五千多，還借了一部分，你弟媳婦生二胎又得罰款，這都是要錢，還有。。。”

“媽，媽”耀東趕緊打斷老太太的訴苦“我這邊實在是緊張，您能支援一點是一點，總要到曉曉爸媽家去一趟的，花多少錢回頭我還你還不成？”

“你們一個月工資抵我們半年，怎麼想到跟我們要？”老太太覺得很奇怪“再說這親家甩手就是三十萬，我把房子賣了也抵不上人家一個小指頭，反倒叫人笑話。為什麼我跟你爸沒去南京喝喜酒，就是覺得跟人家沒法比，拿個三瓜兩棗的給人笑話。”

耀東艱難的解釋了，很艱難，但不得不說“媽，曉曉家已經給了很多錢了，咱們作為男方一分錢都不出到哪都說不過去的，曉曉爸媽不開口，他們親戚朋友也會說閒話的。好歹買幾件東西上門看看，哪怕只是意思一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唉，好吧，誰叫人家是嫁到咱們家呢”老太太很無奈“過兩天我就過去，省的讓你為難。”

重要的日子（二）

得知老太太要光臨寒舍了，曉曉非常重視。

這是婆媳倆第二次見面了，之前有去過一趟耀東老家，只停留了一天，卻給曉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耀東爸彷彿一個黑金剛，又黑又高，雖然瘦卻凸顯著一塊一塊的肌肉，不苟言笑，話少，只顧抽菸，而耀東媽則是一個矮胖黝黑嗓門巨大的老太太，人挺熱情，忙著給曉曉倒茶倒水，並往茶里加了好幾勺白糖，味道雖不敢恭維，但這份心意讓曉曉的心甜潤了不少。

曉曉一聲“阿姨”剛出口，就被耀東媽截住了“聽說你們要結婚了，這稱呼也該改改了，我拿你當親閨女，你就叫我媽吧”

接著又說“我們這村子大，三千多人，就出了我家耀東這麼一個大學生。我家耀東有本事，人品好。好些個人到我家做媒，我都不樂意，我就知道我家耀東肯定要找個城裡姑娘的。”

接著還說“耀東每年都寄好些個錢回家，他人在城裡頭，心還念著家吶，孝順啊。從小我就教他，百善孝為先！”末了說“耀東和他弟弟、妹妹都親著吶。聽耀東說你是獨生女，以後你就拿建東、愛東當親弟弟妹妹，凡事多顧著點。”

這幾句話在曉曉心裡像塊石頭似的沉甸甸的，說不上哪兒不對勁，但就是覺得不舒服，堵得慌。

儘管有些不愉快的回憶，但這次老太太翻山越嶺是雪中送炭來了，怎麼說也一定得好好的招待。

曉曉將客房收拾的井井有條靜待婆婆大駕光臨，連細枝末節都考慮周到了。婆媳自古以來都是公雞和蜈蚣的關係，曉曉希望能有個好的開始。在精心佈置下，老太太看到的是一個充滿浪漫風情的溫馨小屋，床頭櫃上放著有助睡眠的石竹和薰衣草，枕頭選的是有安身效果的金銀花枕，被子是薄輕暖著稱的蠶絲被，窗臺上還放了一大束百合花。

老太太挺滿意，臉上的褶子都擁擠到一起去了，一雙手東摸西摸，讚不絕口。突地，老太太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