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有些大。
元善嘉一個激靈,跳起來,怎麼還發燒了?她不是把師公以前給她準備的上好的傷藥給他用了嗎?
她外面罩了一個淺色褙子,啪的一聲開啟門,問:“你們不是一直照顧著嗎?之前沒發現?”
“老二說主子突然就燙了起來。”墨三急得想哭。
正房。
楚睿躺在床上緊蹙著眉頭,面色發白,冒著冷汗,嘴裡喃喃自語。
墨二在一旁不斷的用浸過冷水的帕子給他敷額頭,但是似乎沒有任何效果。
看到元善嘉,墨二似乎看到了救星一樣。“元小姐來了?快來看看主子!”
元善嘉不用他說,探了他的脈搏,又取下他頭上的毛巾,摸了摸額頭,“是傷口發炎引起的發燒。”
她緊緊抿著嘴唇,她給楚睿總的事師公給的最好的藥了,怎麼還會發炎呢?
而且墨二給他換衣服後,又給他重新用酒消毒後,再上了一道藥。
“傷口發炎?”墨二重複著。
“天氣太熱,加上他昨天受了內傷,今天白天的時候又因為中毒失了內氣,沒了內氣護體,傷口就被邪風侵入了。”元善嘉有些不確定。
但是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紅秋,你去試一下聯絡蓮輝,看看能不能聯絡到他。”元善嘉吩咐道,面色凝重。
轉過身,她又對墨二道:“之前的酒還有沒有?”
墨二搖頭,緊咬著牙關懊惱道:“沒有了,只拿了那麼一小瓶,還給那個翁嶽用了一些。”
早知道管翁嶽幹嘛?害得主子現在沒有酒用。
“我再去問問。”說著,墨二就竄了出去。
夜色就像是抹不開的墨汁,深沉而富有內涵。只有兩點
星跡在遙遠的地方遙遙相應。
元善嘉從水裡撈起毛巾,擰得半乾,和楚睿頭上的毛巾換了。
從楚睿頭上取下來的毛巾帶著有些熱的體溫。
她又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有些燒手。
看他臉色,之前因為流血過多而蒼白的臉上已經染上了濃重的紅暈。
尤其是雙頰,如同結婚時新娘子塗的臉蛋,怪異而不自然。
他的額頭放著冰冷的毛巾,可是卻一直流著冷汗。
汗水順著他的髮際線滑落,讓他顯得更加地虛弱無力,透露著一種蒼白。
他的嘴唇已經幹得冒皮,像是幾天沒喝水一般。
元善嘉看了看四周,沒有茶壺,也沒有熱水。
她從前到紅樓名下的莊子,從來都是被好好招待著,從未像這次這樣被人忽視,連個熱水都不曾有。
元善嘉眼神暗了暗,紅樓在這兒留的人究竟去哪兒了?
她一面想著,一面用毛巾沾了水給楚睿潤溼嘴唇,讓他似乎好了很多。
“母后……母后……”似乎每個人發燒生病的時候都是很脆弱的時候。
也最容易叫出隱藏在心底最依賴的人。
楚睿的手抬起來,似乎是想要抓住什麼,“母后……”
他只是叫著母后兩個字,但是卻沒有說出別的任何的話。
他緊抿著下唇,像是在剋制著什麼,嘴唇輕輕顫抖,每人知道他究竟夢到了什麼。
最後他無力地放下手,緊緊地握著拳頭捶了兩拳,但是虛弱無力的他,連床板都沒有震動。
元善嘉在旁邊看著,終究沒有上前握住他的手。
有些痛苦只有挖出來才會慢慢痊癒,再輕柔的撫慰也只是一時的毒藥,能夠治療一時,但是卻治不了一世,只會讓傷口腐爛得更快。
元善嘉握緊自己的拳頭,只有將傷痛連根拔出,才會不留後患。她也一樣!
“元小姐,我回來了。”墨二抱著一個頂上有個洞的土罐子,土罐子原本應該是被密封著埋著的,因為還有一些泥土在上面。
“這是他們自己釀的酒,元小姐你看看有沒有用。不過只有一罈了。”墨二皺眉。
元善嘉接過來,聞了聞,有些失望,“不是烈酒。”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她把盆子裡的水潑到了院子裡,將酒倒了進去。
酒不多,將一根毛巾浸透,就沒有多少了,估計只夠擦一次身。
元善嘉神色變換,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節約點用,把你家主子全身擦一道。我再去看看有沒有酒,這兒應該有個酒窖的。”元善嘉臉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