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付了真心,他便撒手離去,又徒留她一人。
彼岸花開,花葉不見,獨過忘川,奈何橋上揮離別。一飲黃泉水,生死永別離。
依稀記得那在夢中聽見的話,調子沉沉淡淡,似仍能憶起那晚的溫存。
“若我喜歡你一世,你也喜歡我一世可好?”
好啊……可是……人已不在。
49三女一心逃皇城
八月;入了秋;漸漸起風。
青國已成附屬國;扶植的傀儡皇帝允諾每年進貢;祁桑國也派了將士駐紮;原先的軍隊重新整合。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碧落起先怕胭脂尋死覓活,但一直見她無異;也放了心。蘇洛心經歷過這種失去摯愛的痛苦,知曉沉痛至極點時,便只剩軀殼;因此每日陪著她;生怕她想不開。
連肅和宋夫人失去愛子,也似老了許多,除了族中人,幾乎不怎麼見客。連家上下也失了生氣,下人們安分做事,各司其職。
白梨沒有想到連梟離世的訊息傳出一個月,皇上便下了聖旨解除他們之間的婚約,只道是她不曾過門,應早早再尋個人家。邊城已無動亂,白老將軍駐守在那裡,她也不用過去,留在皇城待命。只是如此一來,她倒是有些慌了。
因為她是在這一年八月重生的,重生前的事與如今基本不差。前世她這個時候,被敵國折磨而死。之後的事,她一無所知,可這並不排除那狗皇帝又會將她送到哪個地方代替公主和親。
蘇洛心急急忙忙闖進來的時候,白梨正在自家院子裡想著日後的事,見了她,還沒開口,她便先問道,“胭脂來了你這沒?”
白梨搖頭,“不曾來過。”
蘇洛心連跑了幾處,累得快虛脫了去,急得要落淚,“我不過是去個茅房,出來就不見她人了。”
白梨頓了頓,起身道,“我跟你一塊去尋她。”
蘇洛心點頭,與她一起出來,嗓子已有些啞了,“我就知道那丫頭沒想明白,表哥去世後,她一滴眼淚也沒掉,別人都說她冷血,可我知道,她是心死了。”
白梨默不作聲,聽她已快哭了,才道,“會挺過來的,胭脂不像是衝動之人。”
&&&&&
連梟的墳冢在城內樹林中,因都是三四百年的大樹,也被寓意為能守護魂魄的樹林,名將名臣幾乎都葬在此處。因非皇陵,也無人看守。胭脂進了裡頭,並沒有其他掃墓人。
她在街上買了許多東西,提著籃子慢慢走入裡頭,在一眾墓碑中,尋到了連梟的。
墓碑是用上好的大理石做成的,上面的字型粗獷有力,她偶爾會在連梟領回的旨意上看見這字,是當今聖上親筆留碑。只是再大的恩典又如何,人都已經不在了。
纖細的指從那紅字慢慢滑下,每動半分,指尖都在顫抖。落到最後一劃,手已經累了。她從籃中拿了東西出來,卻不是香燭,“少爺,我帶了你愛吃的糕點和酒來。”
一一放好,似前頭真坐了個人。她斟了兩杯酒,自己喝了一杯,又道,“胭脂酒量不好,少爺把剩下的都喝了吧。”
墓地本就少有人來,如今已是傍晚,起的風都覺陰冷。混著這輕輕淺淺的聲音,若進了裡頭的人,怕是要被嚇著了。
“少爺,舅舅收了別人的聘禮,逼著我嫁給元家老爺做妾侍,胭脂該怎麼辦?你怎麼不回來,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嫁給別人了。”
胭脂長嘆一氣,淚落在面上,也滴入喉間,浸透了心,“少爺不要怪胭脂狠心,這麼久才來,我只是怕,來了會忍不住死在墳前。不過這也是最後一次來看你了,以後不會再來。”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想通了,可喉中的酸澀刺的她說不出話來,嚥下了那澀意,眼淚終於是決堤了。幾乎要瘋了起來,抱著那冰冷碑石道,“你怎能如此負我。”
只是墓中的人聽不見。
若早知交付真心會如此痛苦,她寧可一世做個冷血之人,就如他一樣,一話不留,拿了她的心便去了黃泉,她便是去了閻羅殿,也不會原諒他。
哭得全身疲倦,昏睡了去,醒來時,四處都已經昏黑。身子凍得緊要,緩緩起了身,見遠處有紅光飄在夜幕中,著實詭異,心中卻並不害怕,甚至想著,若真是鬼,她倒是可以再見連梟一面的。
走得近了,藉著淺淡的月色看去,卻是個身段窈窕的女子。
“胭脂!”
蘇洛心鬆氣後便大聲喚了她,本想著找到她後好好罵她,可見她雙眸紅腫,那墓又是連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