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苦笑道,“你忘了白將軍?除了她,還有吏部的李大人,刑部的韓大人,翰林學院的閔大人,都是極有名氣的女官。”
見她眼光波動,似受了什麼刺激,胭脂忙喚她。蘇洛心嗚咽道,“胭脂我討厭你,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害我白白浪費了一年光陰。我之前還想著為什麼沒來唐朝,不能一展宏圖。”
胭脂不知她又在說什麼胡話,不過這討厭也非真討厭,也沒在意。見門開了,一個馬臉漢子連門檻也未踏出,在她們身上打量幾眼,問道,“何事?”
蘇洛心說道,“我接了太爺爺的信,讓我回來。”
馬臉漢子恍然道,“可是蘇洛心九小姐?”
按她這輩算下來,她的確是排行第九,便點頭道,“是。”
“九小姐請進,我立刻去喊老爺。”
蘇洛心偏頭對胭脂說道,“那老爺就是我大伯,聽說現在他當家,不過底下的人都不怎麼服他。”
雖然出門匆忙,但這一路上她打聽的事可不少,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做多些準備總是沒錯的。
可等她踏進這蘇家,她才猛地想起,她竟忘了要“失憶”!她瞥向四周,就算現在想找面牆來撞也不可能了。
胭脂見她有些慌張,輕聲道,“表小姐也是八年未曾回家,恐怕也不認得長輩們了,他們想必也明白的。”
蘇洛心拍了拍腦袋,“對啊,當年我才八歲,認得誰。”
如此一想,頓時鬆了一氣,也不用再去考慮撞牆一事了。
聽聞蘇洛心回來,先迎出來的,是她的三堂哥蘇青,進了正廳,卻見一個頭插絳紫並蒂蓮玉步搖、身著晚煙霞紫紅紋錦長衣的女子坐在檀木椅上,容貌秀麗卓絕,薄施脂粉,明豔不可方物,當真是個傾城美人。又見她身後立著一綠衣碎花女子,唇若點櫻,雙目含月,是與她全然不同的嬌媚,但打扮卻是個丫鬟模樣。心下不禁感嘆那連府連婢女都長得如此好看,再想想自己房中的侍妾,卻連這丫鬟都不如。
蘇青笑道,“九妹你可算是回來了,太爺爺可一直在唸叨你的名字。”
蘇洛心眨了眨眼,“你是……”
蘇青想她多年未歸,不認得自己也不出奇,“我們同輩,是你三叔的第三子,我比你稍長几歲,你應當喚我一聲堂哥。”
兩人寒暄了會,其他人也紛紛出來,一一照過面,便領著蘇洛心去見蘇老太爺。
病榻上的老人一見蘇洛心,立刻抖聲喚“小團兒”。蘇洛心不知所以,旁人道“小團兒是你父親乳名,許是見了你,長的相似想起了罷”,她一聽,頓覺心酸,感傷人之將死,唸叨的是最掛念之人,卻已不在人世。又想起自己佔了他這曾孫女的身體,連讓他們祖孫不能相見,愧疚不已,不禁握了那老人的手,安慰起來,說的話多了,也不覺落淚。
一老一小都哭的斷腸,旁人隨著掉了淚,又勸道,“都莫哭傷了身,小九長途奔波,先歇歇吧,晚些再來。”
蘇洛心也知蘇老太爺情緒不能太激動,便聽了話,去了他們安排的房間歇息。
因不知要住多久,胭脂和蘇府的下人去熟悉地形,順帶去打熱水給蘇洛心洗臉。
獨自端了熱水回來,碰巧見了那蘇青,問了安,本想繞過他,卻被他攔住,“不知姑娘喚什麼名字?”
胭脂低眉道,“胭脂。”
“胭脂……人如其名,粉而嫣然。”
“這是我家少爺賜的名。”胭脂厭惡他方才那灼灼目光,又低頭道,“表小姐還在等著水,奴婢先回去了。”
“欸。”蘇青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細膩柔滑,又忍不住心中盪漾,“還是姑娘的裝扮,還未嫁人,不如嫁了我,雖是小妾,但也可保你榮華,不必再做這下人的粗活。”
胭脂咬唇看他,手裡又拿著盆水不敢胡亂掙扎,“蘇少爺請自重,胭脂已許配了人家。”
“未成親便可以退。”
見他要親近自己,已是無可退路,胭脂冷笑道,“蘇少爺連我許配給了誰也不問清楚就敢輕薄於我,倒是好大的膽子。”
蘇青一愣,喝道,“賤婢!本少爺要納你進門是你的福氣!”
胭脂冷眸盯著他,“哦?那我真該告訴我家少爺胭脂真是好福氣啊。”
蘇青立刻抽回手,“你、你是連將軍房裡的人?”
胭脂冷聲道,“不過是個通房丫頭罷了,哪裡比得過做蘇少爺的小妾好,奴婢待會便去和表小姐說,她自個回連家好了,胭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