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燻,那可見裡頭的人當真是病得不輕。連梟還好端端的坐在床沿,那受傷的人,肯定是胭脂了。她快步走了過去,見了那唇角緊抿的人,急道,“連表哥,胭脂怎麼又受傷了!”
連梟心中也是煩亂,見她先開口責備,也沒辯駁,“嗯,是我不曾保護好她。”
蘇洛心是責怪他,但沒想到素來傲氣的他竟然說了這話,也怨不起來,“大夫怎麼說?”
“斷了症,吃了藥,卻始終不見好。”連梟陸續將離開月國皇城後的事說給她聽,眉頭緊擰,“在月國那般苦她都無事,如今安然回來了,卻立刻病倒。”
蘇洛心想了想,笑道,“連表哥快點出去,讓心兒試試吧。”
連梟知她不過學了點皮毛,怎麼敢放手讓她一試。蘇洛心見他不走,直接推他出去。連梟拿她沒辦法,便讓人在外面守著,免得她鬧騰出什麼亂子來。
蘇洛心關了門,坐在床邊看著微微起伏著呼吸的胭脂,緩聲道,“二姐,該醒醒啦。你要是再不起來,連表哥可就要娶別人了,你好不容易熬到現在,你要把他拱手讓給別的女人,把他送到別人的被窩裡嗎?我知道你累了,可是你得先把病治好,等成了親,你再接著病不遲。你當初相信連表哥沒死,逃婚跑到月國,等啊等,終於盼到他了。又逃啊逃,終於逃回祁桑國。現在雨過天晴了,你怎麼就病倒了呢?”
她緩聲說著,又想到胭脂受的那些苦難,心裡也覺難過。
話說了半晌,終於是見她睜開了眼,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病了麼?”
蘇洛心忍著淚又忍著笑,“是啊,你病了。”
胭脂自覺詫異,“我以為……我只是睡了。”
蘇洛心替她撩撥好面上細碎的發,“你呀,就是太累了。當全部負擔都卸下時,人就會變得很脆弱。你暈了十多天,連表哥都快急死了。”
胭脂又閉上疲倦的眼,她是真的覺得累了。緩了許久,才道,“你怎麼在這?”
蘇洛心撲哧一笑,“哼,以後誰再說我反應慢半拍,我就把你拖出來做反面教材。”
胭脂也笑了笑,連笑一下都覺得累極了,“大姐呢?”
蘇洛心纏著自己的發玩,笑道,“她還在月國,放心吧,蕭二爺會照顧好她的。二姐,你要快點好起來,剛才孫副將還跟我說,皇城那邊催連表哥回去,但因為你病著,他不肯再丟下你。我看呀,我那鐵石心腸的連表哥,是真的喜歡你。”
那蒼白的面上終於是有了一絲淺淡的紅暈,胭脂緩聲道,“我知道。”
蘇洛心又跟她說了會話,聽她說餓了,便起身去外頭找吃的。走了幾步,抬頭看去,那身材頎長的男子正站在廊道的護欄旁,似聽見聲響,偏頭看來,一如既往的冷峻,在開口說話時,眼底是讓人難以察覺的急意,“如何?”
“沒事,二姐……不是,胭脂說餓了,我去找吃的。”
連梟訝異,“醒了?你用了什麼法子?”
蘇洛心抿嘴笑了笑,“表哥,這不是大夫可以解決的事,姑娘家之間才懂。胭脂她……就是太累了,以前是擔憂你,如今你安然了,她心裡就沒了那份重擔。你只要跟她說,你病好後,我們就成親吧,我保證她會生龍活虎的。”
連梟似乎也明白過來,點頭道,“你多留幾日,陪陪她,這裡的大夫,都是男子,照顧也不方便。”
蘇洛心點頭,“不過我不能逗留一個月呀,因為齊慕那個混蛋派了暗衛跟著我,要是超過一個月他就把我丟到山溝喂狼。”
連梟說道,“慕世子不會如此待你的,否則,他在離開月國時,就將你殺了。”
蘇洛心打了個哆嗦,帶不走,又怕別人得了便宜,所以乾脆殺了省心。齊慕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連梟又道,“不過暗衛我可以幫你除了,不是難事……”
蘇洛心忙打斷,“別,他們不是壞人,一路跟著也蠻好玩的。等我玩膩了,我就會跑回皇城去,蹲在王府外頭把齊慕罵個狗血淋頭,哼。”
連梟面上一扯,這樣的話,也只有她才敢說出來。讓人跟她去尋吃的,然後便進了屋裡。
床上的人又睡得昏沉,聽見腳步聲,又睜開眼來,與他目光交匯,眼眸便溼了,“少爺快回皇城吧,胭脂無事。”
連梟不答,許久才道,“再待幾日無妨,你要快些好起來。”他看著她,定聲道,“好了後,我們就成親。”
胭脂一愣,面上又染了緋紅,低低應了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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