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發火是為何,後頭的話也沒聽出端由。楚凝與胭脂,不都是她,有何區別?
見她微驚,蘇洛心也懶得和她說什麼人權什麼自由平等,要跟個古人解釋這些,她真是瘋了。只是她是真心想跟胭脂做朋友,可以交付真心的朋友。她若一直喊她表小姐,分明就還未對她敞開心懷吧。心中登時一口悶氣,憋屈的不行,竟氣的眼眸溼潤。
沒有人理解她的孤單和惶恐,沒有人。
胭脂提帕替她抹了淚,握住她的手緩聲道,“喚你表小姐,是習慣罷了。你說喊的生疏,那你可曾喊過我‘楚凝’?”
蘇洛心愣神,打轉的淚也停在眼眸中。頓時有種豁然之感,百種滋味湧起,忽然明白了什麼。她一直在以自己的立場要求別人,可卻沒替對方想過。這是自私,她竟自私了這麼多年。正如開始她對胭脂,只是想著她喜歡連梟,便不顧她的感覺要替胭脂尋個“好人家”,可她不曾想過,胭脂是否真的願意?
又如她任性帶著胭脂拐道去邊城,她也未想過胭脂真的想去,只是覺得她想,便去了。
又如知道胭脂要去親王府,她也是先高興,直說去的好,因為從此可以遠離連梟,不被他傷了。可是她沒想過,其實對胭脂而言,與所喜之人分別,去個陌生之地,卻是件痛苦的事。她作為當時的“主子”,明明可以做些挽留,卻將胭脂推的更遠。
許多往事湧現,她果真是個自私的人。
不是所有自己認為理所當然的事,別人也是這麼覺得。
她活了這麼多年,如今像醍醐灌頂,似在心中尋得了一條豁然之徑,整個人突然又痛快又悲切。
胭脂見她表情瞬息萬變,有些擔憂,“是我說的話重了麼?”
蘇洛心破涕而笑,也不顧自己一臉髒亂,抱住了她,吐氣道,“胭脂,我們做對好閨蜜吧。”
閨蜜?胭脂又聽不明白了,可是聽起來似乎不壞,心裡似乎也暖暖的。
“嗯。”
39波瀾起伏再還朝
過了幾日;齊慕又如往常那般來明軒閣;胭脂也待他如常。齊晨見兩人如此;反而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正有意無意打量他們;便見門口探出個腦袋,驚的甩了筆就想跑。
蘇洛心堵在門口不讓他走;一把將他抱起,眉頭一皺;“小胖子;你又重了。”
齊晨憋的臉通紅,“你才是胖子!”
真心是不能久抱;只好把他放下,這一放他便一灰溜的跑了。蘇洛心撅嘴喊道;“小心摔倒。”
話音剛落,他果真摔了個大跟頭。跟在身後的婢女嚇的臉白,齊晨邊起身邊顫聲罵道,“她進來為什麼不通報,你們是死人嗎?”
“王妃說、說蘇小姐是熟客,不用繁文縟節……”
齊晨聽得蘇洛心在後頭朗聲笑著,回頭瞪了她一眼,才又跑開了。
胭脂抿嘴笑了笑,難怪郡王見了她就跟見了鬼般。齊慕見她看的入神,研好的墨汁濺在手上也渾然不覺,眼眸微動,用帕子給她擦去,立刻見她縮了手,反應過來,才似擠出笑意,“謝世子,奴婢自己來。”
齊慕眸子淡淡,遞過給她,“側妃的話,規矩倒沒這麼多。”
說罷,便轉身走了。胭脂還未琢磨好這話,蘇洛心便說道,“胭脂,他還是不死心咧。要是你也喜歡他多好,大好青年一個,又懂得體貼人。”
胭脂微有心事,“慕世子確實是個好人,可總是進不來心,也進不去他的心。你道他是看上了我,可那眼神,並沒什麼特別的神色。”
蘇洛心瞭然點頭,“的確是,大概是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太久了。”
胭脂好奇道,“可有辦法走出來?”
蘇洛心抿嘴一笑,“當然有,我去拉他一把。”
胭脂又略有擔憂,忍不住想,她素來多情,這一去,不會把自己陷進裡頭吧?在她的意識裡,蘇洛心喜歡連梟,喜歡連清,每次極快動情,又能果斷抽身,真不知她是否付出過真心,出聲提醒道,“可千萬別又對慕世子動心。”
蘇洛心笑道,“動心就動心,他未娶,我未嫁,指不定這又是緣分。”
胭脂也無法,卻也說得有理,便笑笑不再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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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如今每日陪著齊晨練字讀書,學識又好了些。蘇洛心在忙著今年朝廷的冬考,也無暇來尋她玩鬧。聽得她要考兵部,倒是嚇了宋夫人一跳,百般勸她,卻意外的堅定。直到身旁的婆子附耳說兵部如此難考,未必能過時,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