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三公子是連老太爺的第十三子,少爺的十三叔。”
“啊?”蘇洛心面如棗紅,方知道自己鬧了個大笑話,連忙呵呵笑了幾聲,“那個……我還有事,我先走。還有十三、十三表叔?家裡快開年夜飯了,你也趕緊回吧,我……胭脂改天找你玩。”
胭脂眨了眨眼,便見她像兔子逃的飛快,愣了愣,頓覺好笑,忍不住笑了起來。
連清本是腹中窩氣,可是蘇洛心尷尬的模樣實在是太過滑稽,也彎嘴笑了笑。
兩人相對而視,又如上次在井邊那般,怔愣片刻,才挪開了視線。
連清微微覺得心亂,良久才說道,“我去墨香齋尋墨硯,但是都尋不到一模一樣的。因此一直未去尋你……”
胭脂點了點頭,“少爺確實是未責怪,十三公子費心了。”
“嗯,我想子清也並非不講理之人。”
胭脂不喜多談,連清口舌也不多,一路走著,話時有時無,卻也無尷尬之意。偶爾相談,卻總能會心一笑。
天色已晚,村子靜悄悄,百家燈火,雖沒燈籠,卻也看得清路。
天忽然飄起雪來,軟如飄絮,伸手去接,冰冰涼涼的。胭脂白日裡在幹活時出去,穿的較少,夜裡變了天,冷風吹來,冷的微微縮身。
連清見了,脫了外袍給她圍上,動作自然而輕柔,胭脂也不覺有異,可等看到他那修長白皙的手指時,她才驚覺,往後退了一步,將外袍還給他,“胭脂家就在前頭,十三公子也快回去吧。”
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遠離眸中,連清若有所失。他忘了,這俏麗的人兒,是自己侄子的通房丫頭,也就是他未來的侄媳婦。如今莫名如此,斷然是不對的,可不知為何,心頭泛起陣陣妒意,腦中竟想著,若是他先遇見胭脂,那便好了。
只是,即便是他先遇上,胭脂也未必會許配給他吧。
想到此處,又是長嘆一氣。
胭脂疾步往家裡走,心亂如麻,卻無快刀可斬。她告誡自己那是連梟的十三叔,怎可走的這般親近。可不知為何,心中雖緊張,更多的卻覺愉悅,這種感覺,與連梟一起,從未有過。
隱約察覺到自己萌動的心,立刻強行壓了下去。她的未來夫君,是連梟。與連清,再不要如此接近的好。
回到家中,桌上已是殘羹冷炙。
祝有蘭見了她,說道,“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們左等右等,都餓的前胸貼著後背了,實在是餓的慌,就先吃了。”
何山也道,“反正我們這菜,也比不過你在連家吃的冷飯,你不稀罕。”
胭脂淡漠的看了他們一眼,“我不餓。”
“凝姐姐。”雲兒舉著個饅頭跑到她腳下,仰頭道,“雲兒給凝姐姐留了個包子。”
胭脂眼中微溼,俯身將她抱起,“好雲兒,這是饅頭,不是包子。”
雲兒不解,又說道,“孃親給雲兒的雞腿雲兒沒吃,也想留給凝姐姐,可是被大哥搶了,孃親也不幫雲兒搶回來。”
胭脂探頭咬了一口她手中的麵糰,笑道,“雲兒不急,姐姐喜歡吃,比雞腿好吃多了。”
她默默想著,即便是山珍海味,也抵不過這專為她而留的饅頭……
守到子時,辭舊迎新,寂靜的村落陸續響起鞭炮聲,隨後綿伏不停,犬吠聲也夾在響亮的鞭炮聲中。
胭脂家門前,也早早備好了兩大串紅鞭炮和供孩童玩的煙火。炮竹聲響,終於是真正迎來了新年。
她領著兩個小的外甥放煙火玩,紅藍相應,連心中的煩躁也暫時拋在腦後。等他們玩的困了,又給了兩包壓歲錢,放在他們枕下,見他們睡著了,自己才躺下。
炮仗聲已漸漸消停,村落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這種過大的落差,讓還未入眠的胭脂微微覺得傷懷。過完年,她便十六了,忽然想,若連梟今年納她為妾,那明年,便能真正過個年了吧。宋夫人是不喜她,但卻也遵守禮節,總會等齊了人再開飯。
帶著令她愉快的盼想,終於是入了夢境。
夢中,有人會等她吃團年飯,有人會在她枕頭底下偷偷放壓歲錢,陪她辭歲,不會讓她獨眠……
卻是咫尺天涯心
正月初一,晨起,院子中已堆滿了雪,依稀有昨夜燃放後炮竹的紅衣露出,遠遠看去,像是紅果子撒在雪地上。紅白相映,分外好看。
晝間,每家每戶都還在家中烤火,到了晚上,街道店鋪雖然開的不多,但各色攤販卻是琳琅滿目,耍雜唱戲的也都出來了,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