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忍不住長吁一口氣,說幸好,卻見風瀟一臉緊張,細細打量女子上上下下有沒有受傷,又蹙眉問她話。女子抱歉地吐舌搖頭,笑得格外親切。末了還湊過去親了風瀟臉頰一下。
風瀟沒有面露任何不悅,抱她跳下房頂,接下來視角被擋住了,但兩邊馬路都沒有看到他倆經過,要不是隱身了,就是雙雙進了王建剛的診所。
不知道為什麼,是後者的預感十分強烈。
怎麼看都不像是陌生人的舉動。風瀟不是異世界來的人嗎?怎麼這裡那裡都有熟人?這一個又是什麼來頭?前面已經有了一個跟他有過婚約的“阿姒”,總不能再來一個“阿五”。
想著想著才發現自己竟然有些不爽,怕是動了妒火。甚至想一怒之下衝過去破門而入,讓他給個解釋。後來想想算了,又不是演宮鬥戲,再說自己拿什麼立場。
萬般猜疑不如等他回來再說,也許事情很簡單。再說他都邀請他明天約會了,還有比這更大的事嗎?
他邀他約會了,他個文盲,明不明白“約會”的意思不僅僅是“約個時間一起吃飯”?他明不明白這是給人希冀?
突然覺得今天小樓格外冷清。老張晚睡晚起是正常的,但是,王建剛不在廚房走來走去就算了,龍追什麼的怎麼也不來玩兒?還有三天兩頭跑來給安冬安排工作的專屬經紀人阿姒……說起來,安冬今天怎麼也沒動靜?他最聒噪了。
其實他蠻喜歡人多的,熱鬧,身在其中感覺自己是真真切切活著。就好比有些洋鬼子在他們地廣人稀的莊園裡活久了就悶得蛋疼,非要跑到北京來體驗人情味兒還倍兒享受。
這麼想著就去敲安冬房間的門。敲了幾下沒人應,就試著扭了扭。門開著,人不在。床上扔著禮服套裝的袋子,還有換下來的內衣褲。內褲底下壓著一張土豪金色的卡片,納蘭德性歪頭看了一下,立即認出那是金百合電影節的邀請函。
自己也有同樣的一張。
這才猛然想起電影節的日期好像近了,翻開手機日曆一看,可不就是今天。
最近發生太多事情,經常睡得天昏地暗,醒來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怎麼也沒人提醒他呢?該死的安冬,自己偷偷去參加,都不叫上他,什麼意思!瞧不起他沒有入圍嗎?不過真是報應,邀請函忘帶了吧,哼哼,詛咒你被攔在門外。雖然按理說他刷臉也是可以進去的。
看看時間還來得及,趕緊回屋拾掇了一套人模狗樣的禮服穿上。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打電話叫風瀟陪同,後來想想還是算了,人家既然有事何必不識好歹打擾。安全什麼的,離開幾個小時而已,應該不至於被林安森之類的跟上吧,好久沒聽說他出沒了,再說反正是風瀟自己有事在身,又不是他擅自行動,對吧?真有事情也賴他,都賴他。
於是拿了自己和安冬兩人的邀請函,出門打了輛車趕往會場。
影壇盛事,真是名不虛傳。會場門外,一直延伸到兩公里外,都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並且檔次和價錢由距離會場大門遠到近逐漸升高,連輪轂都一一打理得鋥光瓦亮,趾高氣昂迎接來自四面八方的閃光燈,最細枝末節處都極盡傲慢地替自家主人爭奇鬥豔揚名立萬。
由於交通癱瘓,計程車把納蘭德性放高架上就掉頭走了。沒辦法,徒步走吧。這麼愜意而來的明星估計也就他一個,個性,只是可惜了這雙新皮鞋。路上有經過的娛記偷拍他他就大大方方給人拍,反正有顏有腿,不怕街拍。
雖說大腕都是姍姍來遲,但他自認還沒有不講禮貌的資格,最後跟地鐵通道里的小攤販買了雙山寨耐克三葉草(!),一路狂奔到地兒時,正趕上開場。
一進室內會場就被震撼到,這主辦方真不愧是著名的幕後“黑手”,不知籌了多少錢,把會場佈置得漂亮極了,完全不像一般電視臺演播廳那樣簡陋粗糙,活像個水晶燈全開的歐洲宮殿。
總算明白為什麼領獎的人都愛哭了,媽的原來會場自帶眩目功能啊,光是站在這裡就很泫然欲泣,嚮往得不得不得了。有那麼兩秒鐘,他假想自己站在領獎臺上,對著嘉賓席許多德高望重的前輩、對著新晉上位的男男女女、對著話筒說:“感謝我的大爺爺小爺爺給我從小的愛與薰陶,感謝我父親母親給我的生命和相貌,感謝恩師秦燼對我的知遇之恩,感覺前東家蔣鋒的慷慨栽培,感謝曾經陪伴我某個人,感謝現在支援我的某個人,感謝我的團隊惡靈演藝公司……《粉墨夢》是一雙人的愛情,是一群人的青春,是一個時代的掠影,是一個綺麗繽紛的夢。雖然我很笨拙、缺乏經驗、拍攝過程也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