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王寶釧,她付出得夠多嗎?可是到頭來得到了什麼?薛平貴這個人並不像戲文說的那樣好,如果王新福還比不上薛平貴,你該怎麼辦?”
“住口,阿福不會這樣的!”張靜敏有些生氣。她父母一直不認同王新福,讓她十分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題。現在何亭亭這麼說,正是刺中了她的痛處。
何亭亭意識到自己說什麼了,便舉起手來,“抱歉,我不該這樣說王新福,我向你道歉。但是我要表達的觀點還是不變的……”她真是太激動了,竟然忘了疏不間親。
張靜敏顯然很不認同她的觀點,跟她激烈的辯駁起來。
當天兩人不歡而散,何亭亭出門時,張靜敏甚至沒有出門來送。
張太太覺得女兒有些失禮,便一邊送何亭亭一邊道歉,並打聽,“你和阿敏是吵架了嗎?”她在外面隱約聽到兩人的聲音有些激烈,但是以為只是文人尋常的辯論便沒太在意。
何亭亭苦笑著搖搖頭,“是我不好,說了不該說的話,伯母你千萬不要怪阿敏。”
“你們小孩子家家的,哪裡有什麼該說不該說?”張太太笑著說完,頓了頓,又試探著問,“是關於阿福的事嗎?”
何亭亭略猶豫,還是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具體解釋,只道,“是我口不擇言了,請伯母幫我跟阿敏說幾句好話,別讓她真的生我的氣了。”
張靜敏是張太太的女兒,無論發生什麼事,張太太都是站在自己女兒那邊的,她說了別人未必會感激她,不如不說。
張太太點頭,嘆口氣,“我和老張很不同意她和阿福在一起的,可是她根本不肯聽我們的,哎……阿福還要讀碩士,到時得阿敏賺錢供他,這算是什麼事啊……”
她是真的心疼嬌寵大的女兒為另一個男人操勞,但此時說來,也是為了試探何亭亭,所以說的時候眼神不住地打量何亭亭的神色,見她臉色舒展,知道她估計是和她夫婦一般的意思,卻不想觸怒了自己女兒,心裡就更唏噓了。
瞧,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紀,何家這小女兒怎麼就門兒清,就她家那個傻女兒這麼想不開呢?
這麼想著,她伸手握住何亭亭的手,“亭亭,伯母懂你的意思,這事伯母還要感謝你呢,可惜阿敏性子執拗,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你以後若和阿敏通訊,還請你儘量多跟她談談這事。伯母知道你為難,可是伯母心疼阿敏將來不好啊……”
何亭亭笑笑,不說答應也不拒絕,而是抬頭看看天色,說道,“伯母,天色不早了,我爸媽和我奶估計都急,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她就想掙脫張太太的手離開,可是看到張太太擔憂、哀慼的面容,心中一酸,不由得想起林玲玲和何奶奶擔心她時的面容,語氣便緩了緩,
“如果能勸阿敏,我會盡量勸勸她的。只是我今天說了些,她很生氣,估計以後都不願意聽我提這件事的。”
她此時還以為張靜敏只是暫時生氣,卻不想從此之後都再也沒有收到張靜敏的信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此時她並不知道。她懷揣著有些難過的心情在踏著夕陽回家,看到自己父母、奶奶、三哥和劉君酌的笑臉時,什麼都被治癒了。
和劉君酌獨處的時候,何亭亭忍不住問,“如果你沒錢了還要繼續讀書,會讓我賺錢供你讀書嗎?”
“當然不會了,沒錢了我還讀什麼書?而且即使我想提高自己,也不能讓你賺錢供我啊,最多我自己想辦法掙錢。”劉君酌說得理所當然。
何亭亭聽了,忍不住又問,“可如果你實在賺不到錢呢?”
“亭亭,你記住君酌哥的話。如果你君酌哥實在賺不到錢,你一定要離開,千萬別留在這麼沒用的男人身邊。”劉君酌一邊說一邊用大手摸何亭亭的腦袋。
何亭亭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哪有人這麼說自己的啊……再說了,人生誰沒有個低潮期呢?也許只是一時困難需要援助而已。”
“好吧,是有。”劉君酌點頭,但是目光注視著何亭亭,一字一頓說得異常認真,“但你不該配這樣的男人。”
這個世界上出現了他,她就不該配那樣的男人。
因為,他是絕對捨不得讓她過那樣艱難的日子的。
怦怦怦
何亭亭的心跳急促起來,她垂下眼瞼不敢看劉君酌,紅著臉含笑啐道,“你怎麼這麼自戀呢,竟然讚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好。”
“我是激勵自己努力成為獨一無二的好。”劉君酌珍惜地用手背碰了碰何亭亭的臉蛋,輕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