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走出困境就破碎了,揹負著他大弟弟的一條命,而他重新跌落比在大陸更困窘一萬倍的困境,在血雨中死命掙扎。
而他的小弟,小小年紀就偷渡到香江闖江湖,只是為了尋找他。
可以說,一切的悲劇,都源自謝平。
如果不是謝平,他的大弟弟不會死,他的小弟弟不會在安定下來之後闖香江,和喜歡的女孩子錯過。
在手牽著手闖蕩香江的時候,他曾不止一次聽到小弟說大陸很好,他和母親林蓉落腳的地方很好,那裡有亦師亦友的何家人,有荷香嫋嫋的夏天,有陽光和大海,和他們小時接觸的黑暗的日子是完全不同的面容。
這兩年他回大陸,看到了荷香嫋嫋的夏天,也認識了那個和太陽花一樣絢爛的女孩子何亭亭。
可惜,這些都不是小弟的歸宿。
而讓小弟和這些擦肩而過的,是謝平,是他!
九爺吐出一口氣,因回憶而軟化的心再度冷硬起來。
謝平看著大兒子走遠,整個人癱倒在地上,久久無法動彈。
四周有人探頭出來,對著他指指點點。
“又被打了,該,這人狼心狗肺。”
“是啊,狼心狗肺,連兒子都下得了手殺,難怪會捱打的。”
“叫我說啊,不是狼心狗肺,是禽獸不如。虎毒尚不食子,他呢,親手弄死自己的孩子。”
“聽說還賣了一個!”
謝平閉上眼睛,沒有再看那些滿臉厭惡的人。如果不是渾身痠痛,他還想用手捂住耳朵,不要再聽這些人說的話。
可是他閉上眼睛,那些人說得更起勁了。
“我看他這輩子鐵定不得好死。”
“這還用說嗎?擺明了的事。”
“跟這種人做鄰居真倒黴,隔一段時間就會被打擾一次。”
謝平咬著牙,忍著氣。
他想,如果他沒有害死老二,沒有把大兒子趕出去並陷害,他現在或許會過得很好,會成為人人羨慕的富家翁。
可惜他的眼光在選擇和林蓉在一起時用完了,之後再沒有好過。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五月份,迎來了何亭亭和劉君酌的婚期。
何亭亭不懂中式婚禮,所以基本上沒有幫上什麼忙,到結婚那日,甚至不能出來招呼自己的朋友,只是在朋友們進去看她的時候說一句吃好喝好。
除了說話,她更多的是被作家朋友們拉著拍照。
新郎官劉君酌來迎親時,還有一大批朋友沒有拍上合照,所以在看到劉君酌一行人時,很是起鬨著鬧了一陣。
大家都是有分寸的人,只是起鬨了一會兒便罷,沒有耽誤吉時。
之後,何亭亭蓋著紅蓋頭,被劉君酌帶著離開了客家圍屋。
出門的時候,她記著何奶奶說的,不能回頭。
可是即使沒有回頭,她也能感受到父母落在她身上不捨的目光。
毫無徵兆地,她的眼淚落了下來。
之前二奶奶提議說唱哭嫁歌,何學不喜歡這個流程,何奶奶怕她哭不出來,所以最終取消了。
現在她想,她是能唱得出那首歌的。
謝臨風站在人群裡,看著一身大紅嫁衣的何亭亭被笑出一口大白牙的劉君酌帶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
他忽然想起剛來到沈家村那年,他急急地跑去找醫生,卻把何亭亭給撞倒的事。
他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這件事,可是卻在想著這件事的時候,深深地難過了。
九爺站在他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二少看著何亭亭跟著劉君酌遠去,眼眶瞬間溼了。
林曉語把紙巾遞給他,“你忘了她吧,她和你不合適。”
李二少直接用西裝袖子擦眼淚,沒理會林曉語。
林曉語抿了抿唇,十分不甘心,她想了想,踱向已經生下一個兒子的陳惜顏,“你是怎麼和何家老三在一起的?我聽說是你追的他。”
“你哪裡聽來的謠言啊?誰說是我追他了?明明是他追我,然後我們兩情相悅。”陳惜顏硬氣地說完,見何玄連看過來,忙轉移了話題,“今天是亭亭和君酌的大喜日子,你就別整其他事出來了。”
林曉語一連懷疑,“你別否認了,我聽到你們幫裡的高層討論了,確實是你主動追何老三的。我想追李二少,所以想跟你打聽打聽訣竅。”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五月份,迎來了何亭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