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道別的時候了。但看著慕容清緊緊盯過來的眼神,不知不覺的;謝俊就覺得有些尷尬。
“那個……那我就先走……?”猶豫了再猶豫,謝俊還是率先提出這句話。他話音一落,不想對面的慕容清“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來;謝俊渾然不知自己剛剛有什麼好笑的,只莫名其妙地看著慕容清,心裡有點擔心他已經從藥痴變成痴呆,或者從神醫變成了神經病……
“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提出來呢,面面相覷了這麼半天。”慕容清雙手往椅背上一靠,一派公子如玉的形象,就連這個不怎麼優雅的動作也能做得這麼風采翩翩。謝俊自認自己擺個風流倜儻的姿勢最後估計也只能被人認為猥瑣,偏偏有人這種猥瑣動作做起來也能這麼賞心悅目……當真是世事不公!人心不古!世風日下!
謝俊好好咒罵了一會兒這穿越大神的惡意後,慕容清忽然大幅度地一個傾身,手肘搭在雙膝上,十指交叉擱在眼前,少刻他抬眼看向謝俊,淡然卻篤定道:“我若反悔,將一年變成一輩子呢。”
本來覺得那仰視的一眼挺溫和的謝俊頓時覺得慕容清這視線變得有那麼點犀利了,他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怎麼會呢,堂堂神醫,當然最守約了。”
“不啊,反正你也說我經常耍賴的嘛。”慕容清盈盈笑開,笑嘻嘻地斜倒在他這張又可以當靠椅又可以當床的榻上,衣襟半開露出胸口白皙的肌膚,兩點櫻紅若隱若現,線條弧線都是極美的,看著平添幾分誘惑。謝俊眼皮抖了抖,這時候他心裡突然溢位了一句十分不合時宜的話,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受受不親啊。
呸!誰是受了啊!謝俊在心裡唾棄了自己一番,最後決定懶得和慕容清嘴炮了。他淡定地越過慕容清將自己的包裹抓起,之後再走到慕容清面前,微微點了點頭:“當初的約定既已經達成,那我就先走了,以後有緣再見吧……你不也說讓我去看看這大好河山麼。”
慕容清一噎。雖然他之前說出了要耍賴之類的話,但此時看著謝俊的離開也只是不置可否地彎了彎唇。之所以任性地留了謝俊一年之久,之所以還想要將他留下,只不過……
“你的心情還和一年前一樣麼。”在謝俊快要走到門口時,慕容清突然突兀地開口問道,沒頭沒尾的,但是謝俊卻是聽懂了。
一年前,慕容清指出謝俊愛著邪冥夜,又指出這愛不長久,更何況他愛著的是一頭野獸,現在沒得到,自然是如寶貝般地寵著呵護著,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連他都會吞噬。謝俊也是男人,自然通曉男人的那點劣根性,所幸他自己琢磨著,也沒愛邪冥夜到要死要活,覺得慕容清說的有道理,更何況邪冥夜的毒只有慕容清能解,也就同意了他這條件——當然這是存了試探自己心情的意思。
愛情真的很奇怪,有時候人自己是察覺不到的,還需要旁人來點明,亦或者需要時間來證明。本來謝俊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麼喜歡邪冥夜,總不見得能比喜歡軟妹子還喜歡吧?但不知道怎麼的,比起在一起的吵吵鬧鬧一無所知,反而是他們分別的這一年來,謝俊才真正發現以及肯定了自己對邪冥夜的感情。有些時候,分開的時光並非割斷了兩人的感情,反而讓這感情變得更濃郁了。
謝俊止住自己的想法。再想下去他都要以為自己變成哲學家了,目前他可還沒有做哲學家的打算。既然慕容清問起,謝俊也沒打算隱瞞,他點了頭,老實地回應道:“嗯。我這一年來都想著,等這一年過去了,一定要再見他一面。”
別說邪冥夜,就連他自己也不能確定能否永遠愛一個人。永遠這個詞太久太厚重,他負擔不起。但現在他卻是想著要再見邪冥夜一眼,想要知道他的現狀,想要知道他毒是不是解了,想要知道一年他是不是還是沒有變。
以前他可以完全把邪冥夜這個人忘掉,在邪冥夜出現的時候十分頭大地只有“臥槽”兩個字。但現在,卻是剋制不住地腦子自然而然就會想起,自然而然地就會去幻想對方現在的生活——連謝俊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樣兒略有點渾。
慕容清不再說話,謝俊也不再等他的回答,兀自跨出了門檻。在他即將轉身離開前,聽見了門內慕容清輕輕的嘆息聲,就如同在他耳畔一般。慕容清說:“罷了,你走吧。”
謝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最後想想慕容清這傢伙本來也是個捉摸不透的怪人,心下也就釋然,兀自下山去了。
看到謝俊的身影已經消失,慕容清苦笑了一聲,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壺酒,也不用杯子,直接就執起那酒壺,唇瓣含著那壺嘴兒,一氣往嘴裡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