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又可悲,居然為了這樣一個爛人拋棄父母,離家出走,我真的沒臉回去。”她語音沙啞,淚光盈盈的低聲說。
“你打算一輩子都不回去嗎?”荊亦擇沉默了一下,開口問她。她搖著頭、啞著嗓音說:“至少不是現在。我……想要改變,想要變得成熟點、懂事點、獨立點之後再回去。”
“你就不怕父母會擔心嗎?”
“我……會寫信給他們,定時和他們報平安。”
“意思就是你已經下定決心,不管我讓不讓你住下來,你都不會回家就對了?”荊亦擇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不是不會,而是她根本就沒臉回去,也不敢回去。
不是怕被罵,而是怕有人安慰或同情她,她會更加羞愧,一蹶不振。
褚似似沒有回答他,但堅定的神情已說明了她不會回家的決心。
荊亦擇無聲的嘆息了。雖然她的死活並不是他的責任,但是這樣一個年紀輕輕、傷痕累累又贏贏弱弱的女生,如果不理她,誰知道會不會走上不該走的路?
這樣見死不救的事,他還真的是做不出來。
看樣子,他真的得被迫多一個室友了,唉~
第3章(1)
一次又一次的舉起像是已經不是自己的手,將油漆塗在牆上,褚似似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累死的。
荊亦擇那個傢伙,一定是個魔鬼,雖然是她求他讓她住在他家,也是她主動開口問他工作上的事,並在得知他有意為工作室徵人,就大言不慚的說出自己也是設計科系畢業的,不管任何工作她都可以勝任,多苦多累她都不怕的……向他毛遂自薦。
但就算是這樣,他怎麼可以叫她到工地擦油漆呢?
昨天甚至還叫她幫忙扛瓷磚……
他是個魔鬼,一定是個魔鬼,要不然怎會叫她這麼一個秀秀氣氣、柔柔弱弱、年輕貌美的女生來做粗工?
魔鬼!惡魔!
用油漆在牆上寫了大大的“魔鬼”兩個字,再用同色油漆將它們覆蓋塗掉,褚似似嘆息地將右手的刷子換到左手,再用力的甩著痠痛不已的右手,疲累卻不想認輸。
“怎麼?才工作一個小時就撐不住了嗎?還信誓旦旦的說不管任何工作都可以勝任,多苦多累都不怕?”
想起第一天上工,他要她打掃滿是木屑和垃圾的五十坪大房子時,那一臉“預料之中、早知如此”的表情和那些話語,她就一整個不想認輸。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她寧願累死,也不要被他瞧不起。
又用力的甩了幾下右手,她將油漆刷從左手上拿了回來,再度咬緊牙關,努力的刷著牆面。我刷我刷我刷刷刷。
“叮咚咚,叮咚咚。”
大門的電鈴聲突然響起,讓她用力的撥出一口氣,暫時偷得幾分鐘的休息時間。
她放下油漆刷,走到鎖上的大門前,從貓眼孔往外看。原來是魔鬼老闆。
她將門上的鎖開啟,開門讓他進來。
荊亦擇走進來,二話不說的先皺眉頭。
“我沒有偷懶喔,已經很努力在刷了。”她先聲奪人的開口說。
“我不是叫你讓電扇開著嗎?”他看了一眼放在窗邊停止運作的電風扇,轉頭盯著她。
“它的噪音好大,我聽了會頭痛。”
“口罩呢?”
“戴口罩我會覺得沒辦法呼吸。”
“你的問題怎麼會這麼多?”他皺眉問道。
“我有保持通風,除了大門外,所有的窗戶和後門都有開啟啦,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中毒。”她沒理他,徑自對他說道。
他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在擔心你會中毒,只是不想增加麻煩而已。”褚似似也皺起眉。這人不只是魔鬼,還很機車,超級機車。她忍不住在心裡腹誹著。
“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吃午餐。”他說。
“幹麼要帶我去?不是說不想增加麻煩嗎?”她看了他一眼,嘀咕著轉身。
“你在說什麼?”他耳尖的問。
“沒有。”她迅速回答,一溜煙就跑進洗手間去換下工作服,以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取代,再放下先前綁在腦後的頭髮,用手撥散後,青春無敵的走出洗手間,大聲宣佈道:“我好了。”
這傢伙雖然是個魔鬼、惡魔,但在吃的方面倒是從沒虐待過她,總是帶她去吃好料的。
“東西呢?”荊亦擇將油漆稍微整理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兩手空空的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