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好友,她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如何和他說話。
第一次問候就碰了個釘子,他顯然沒心思和她周旋於這種小孩子的遊戲,她只有在電腦的這一端獨自坐著,看著那個代表著他的字串閃亮、熄滅,好像他就在自己身邊,來了,又離開。
我把默默地愛你,當作像呼吸一樣重要的事。因為愛你,我已迷失自己。這樣的愛情到底是美麗的,還走愚蠢?或者,是一種愚蠢的美麗?
昨夜她在日記中寫下這麼一句話。如同往日,她還是找不到答案。或許對於她來說,反反覆覆自問的這些問題,答案並不在自己手中,所以永遠無法回答。
那麼,那個握有答案的人,他……
“千曉。”如夜風般溫柔清涼的聲音,挾著細雨、風鈴聲一同飄起。
她轉過身子,看到蘇沐晨已經站在她眼前。
“沐晨學長。”她舔了舔乾澀的嘴角,“蛋糕我已經做好了。”
“畢業這麼多年,你就別再把學長的稱呼帶出來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他的手臂上掛著西裝外套,外套上是未乾透的雨痕。
千曉意識到他是冒著雨來的,急忙接過他的衣服。“我幫你把衣服掛起來。”
“不用,我剛才去看雪姨,她要我們回家吃晚飯。”他提起那個蛋糕盒,“走吧。”
原來今夜自己連“獨享”他的機會都沒有啊。她忍不住又嘲笑自己之前的貪婪私心。無論如何,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裡,可以與他在一起,哪怕周圍有百人千人,對她來說都是快樂的啊!
雪姨已經關了店門,看到兩人一起走來,對千曉眨眨眼。“千曉不會怪我當電燈泡吧?”
“怎麼會?”她垂下眼瞼,“雪姨別尋我開心了。”
他們的店距離雪姨家很近,幾步就能走到。但因為下雨,幾個人的頭髮和衣服都淋溼了。
“快把頭髮擦乾淨,小心感冒,我去做碗薑湯!”雪姨扔給兩人各一條毛巾。
千曉拾起毛巾擦頭,毛巾卻被蘇沐晨從後面拿走。
“好久沒幫你剪頭髮了,擦頭髮的工作幾乎忘了怎麼做,可不可以讓我重溫一下那種感覺?”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毛巾將她的頭髮攏起。
她的呼吸幾乎要停止,隨著他的動作一起一伏,她心上那根細細的線也�輕�重,起起落落。毛巾上的香皂味道很清香,卻掩蓋不住從他的手上所散發出的,屬於他的那種男性陽光氣息。
“怎麼把頭髮染成這種顏色?我還是覺得黑色的頭髮最適合你。”
他剛剛發表完意見,雪姨就出言反對,“怎麼,你敢質疑我的手藝?千曉面板白,配上紅色的頭髮顯得熱情,當然適合她了!”
蘇沐晨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千曉又不是外向的性格,紅色太張揚了,並不適合她。”
“好不好要問她本人的意見,是不是,千曉?”雪姨把她拱了出來,讓她很為難。
“我覺得還好吧。換個顏色也是換種心情。”她含糊地回答,不想得罪任何一方,但是雪姨顯然覺得自己勝利了,對著蘇沐晨露出個勝利者的得意笑容。
“髮色是黑還是紅,真的可以左右人的心情嗎?”他的眼眸如兩泓深潭,可以看進人的心裡。
“也許,這種方法只對我個人有效。”她低聲解釋。向來懦弱的她很容易被外來事物的變化左右心情,尤其是……面對他的時候。
“總用同一種方法,不會疲乏嗎?”他依然沒有放棄這個話題,“就如同永遠只愛一個人,會不會顯得太固執了?”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千曉倏然抬起頭,看到的卻是他笑意盈盈的眸子,眸中沒有嘲諷,倒有一絲淡淡的憐惜。他到底明不明白她的心思呢?他到底要告訴她什麼?
“男人啊,永遠不能瞭解女人的痴心。”雪姨突然插話,“沐晨,你可別學了你爸朝秦暮楚的毛病。”
千曉從來不曾聽過關於蘇沐晨父親的事,聽到雪姨乍然提起時的義憤填膺,又看到他無奈的苦笑,就知道這是他們家的一個禁忌話題。
他悠然問道:“一個人一生中,真的有辦法只愛一個人嗎?人的少年、青年、中年,老年,有那麼多的經歷坎坷,思想總是在進步,審美觀也跟著在變化,初戀時的物件未必可以成為年老時的伴侶。”
千曉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雪姨已經變了臉色,將手中杯子重重地放到桌上,冷笑一聲。
“蘇大律師是用這席話,為全天下變心的男人做辯護嗎?真是絕妙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