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手持簿筆恭敬斂眉,站在書房中央一絲不苟的詢問。
「……他也是事急從權,不能全怪他。」華樓山微嘆,放下手中的帳冊,「扣去他半月工錢吧。少去一半酒錢也夠他受了。」他記得徐老闆最嗜杯中物,幾乎到了一日無酒不歡的地步。
「……是。」男子疾筆記下,神色卻很不以為然。
華樓山明白他這名總管的死板性子又發作了,不免搖頭失笑。
不是每件事都必須處理得黑白分明,才叫公平,任何事都有其情可原,如果只看事理不看人情,往後只會吃虧而已。
三火火侯還不夠,在這點不如他爹作得圓融。
兩人繼續交談,忽然房門兩聲輕釦,有人來報:「主子,柳爺來訪。」
華樓山抬頭,示意都三火暫停,「人來了嗎?請柳爺到啟春閣,仔細派人茶水伺候。」
「是。」門外應答後剛準備離開,華樓山卻把人叫住。
「等等,紅總管回來了嗎?」
「門房的李康說沒見到。」
人還沒回來?華樓山皺了下眉,隨口吩咐道:「交代下去,紅總管若回來,讓她到昭華樓等著。」
門外人應聲離去,華樓山簡單交代都三火幾項要事,便隨後步出書房。
迴廊經過那片紫藤花瀑,華樓山的目光不自覺被那放肆又慵懶的嬌紫花穗勾去三分懷念,以及一分悵然。
當年在書院,邀蝶最愛在那棚紫藤花下乘涼,雖然跟他一樣每次都是被想偷懶打渾的城雪拽過去的,不過後來,邀蝶也漸漸膽大起來,甚至還主動帶了瓜果過去,他跟城雪取笑過她:別的姑娘都只帶方便包在手絹中的點心過來,怎麼你不是帶瓜就是帶果?
華樓山淺淺一笑,想起那個傲人兒燒著羞中帶窘的粉顏,嗔說他們兩個大男人光吃點心怎麼墊得了胃,她可不想在下一堂課聽到某些人的肚子打鼓聲,她可是為了他們著想……
為了他們著想……是嗎?華樓山吐出胸口不明的滯悶,發現自己心中仍感覺又甜又澀,不禁苦笑。
繞過最後一個迴廊,與端茶送水的下人擦身而過,他大步走向啟春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