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啟動以後,車速越來越快,廣州的一切就像是電影裡面的倒帶一樣,呼呼的從眼前走過,蘇敏閉上眼睛,深呼吸,想讓自己在這一片嘈雜聲中儘快的平靜下來,可越是這樣,腦海裡越是一幕幕的浮現出這裡發生的一切,隨著火車的晃動,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車廂的廣播里正在播放著張艾嘉的《愛的代價》,這個歷經滄桑的女人,竟然能用那麼輕柔的聲音撫慰著自己被愛情傷透的靈魂:走吧,走吧,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
蘇敏的眼淚伴著火車的轟鳴,一直流到過了韶關,眼看著這座城市被一點點的拋棄在腦後。周圍的幾個人雖然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她,可似乎也被她所感染,都默不做聲的想著自己的心事。
第六節 踏上故鄉的土地
火車“咔嗒”“咔嗒”的快速駛向故鄉的方向。火車駛到一處站口,停了幾分鐘,下去一撥人,又上來一撥人,然後,重新啟動。突然車廂裡一陣騷亂,一個小夥子快速的跑過來,像條泥鰍一樣,“嗖”的一下就溜進了座位底下,蘇敏感覺到,他很可能就蜷縮在自己座位下面,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緊接著,幾個乘警拿著警棍也跑了過來,蘇敏嚇了一身的冷汗,一聲也不敢吭,周圍的人也沒有一個敢說話的,他們沒看到人,就向下一個車廂追去,說是有人從臥鋪車廂偷了東西,希望大家看好自己的行李。蘇敏這才低下頭朝裡面看了看,早就沒有人影了,大家都不禁感嘆,說這個人身手真是不錯,看來不是一般的小偷。
火車漸行漸遠,天色也逐漸的黑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乘警挨個車廂的檢查旅客們的行李,凡是有包的都得開啟看看,車廂裡又是一陣騷亂,有人抱怨說這是什麼事兒啊,搞的大家一點*都沒有,乘警們也不分辯,就是完全一副執行公務的樣子,認真的搜查著每一個乘客的包,連女人們的手袋都不放過,整個車廂檢查完以後,也沒發現有什麼可疑物品。
車上的盒飯味道實在是不怎麼樣,蘇敏就隨便吃了點麵包和火腿腸。九點多的時候,車廂裡的人們也不再喧譁,打牌的,看書的,喝啤酒的,都已經收了起來,背靠在座位上,閉上眼準備休息了。這次,蘇敏已經不是來的時候那個興奮的心情,坐在返程的火車上,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踏實,她拿出一本畫報,鋪在桌子上,開始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又是兩天一夜的火車,晃得渾身的肌肉都開始痠麻,屁股被座位硌的生疼,中途不記得是過了多少個站牌,也不記得倒了幾次火車頭,當火車駛過宏偉的長江大橋,家鄉的氣息便越來越濃。越往北走氣溫越低,特別是晝夜的溫差很大,正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偶爾還能看到成群的大雁正努力的往南方飛去,不時的在空中變換著隊形,軌道兩邊高高的茅草叢已經開始枯黃,蘆葦塘裡,人們正在忙著收割,把斑鳩之類的一些鳥兒們趕得無處躲藏,驚慌失措的一群一群的飛起又落下,空氣是那麼的清新、熟悉,絲絲涼涼的,蘇敏真的想下去在野地裡奔跑著撒個歡兒,心裡別提有多舒服了。
可是當火車駛進本省的地界以後,蘇敏卻有點忐忑不安了,難道就這麼回家嗎?怎麼跟父母親解釋呢?說自己辭職了,就這麼回來了,再也不回去了?當初跟他們要的那一部分錢該怎麼交代?這一連串讓人頭疼的問題,讓她一下子從回到故鄉的喜悅當中清醒了過來。下一步該怎麼走,必須馬上要做出個決定。
第七節 踏實的感覺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蘇敏做出了自己的抉擇,當火車駛進省城中心站點,蘇敏毫不猶豫的提上行李下了車,這個時候大約是晚上十一點左右,J城整個火車站燈光閃爍,井然有序,這在全國是有名的,計程車都很規則的在等候區排成長隊,蘇敏走過去,還是一輛文明號,司機師傅幫她開啟了車門,然後把她的行李放進了後備箱,家鄉的語言;說不出的親切。
司機師傅給她推薦了一個離車站不遠的國營賓館,房間收拾的很乾淨,價格也不貴,還有公共浴室,蘇敏很滿意,辦好住宿手續以後,她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然後躺在床上,終於可以睡個踏踏實實的安穩覺了。
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實在是睡不著了,肚子也開始“咕嚕”“咕嚕”的要飯吃了,蘇敏起來,換上牛仔褲,T恤衫,外面套上一件休閒外套,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頭髮,她要出去轉轉,先找個地方把肚子填飽,然後好好的感受一下省城的人文風貌。大街上,來往的人不多,馬路兩邊的風景樹大部分都是法國梧桐,在這個季節裡,樹葉已經開始枯黃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