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悅一凜,這話一針見血,問得犀利。
她苦笑。“對啊,連我自己都不曉得怎麼回事,為什麼不乾脆把鑰匙還他就好?為什麼要一再去他家打掃?”
她是笨蛋嗎?當人家的老媽子很好玩嗎?
“你才不笨。”鄭開馨看透她的思緒,柔聲說。“你只是想照顧他的生活而已。”
但他,何須她來照顧?喜悅咬唇。
鄭開馨搖搖頭,為兩人斟酒,與她乾杯。“喜悅,你說實話,你還是很愛你前夫,對吧?”
她倏地握緊酒杯。“我……不知道。”
“你知道。”鄭開馨難得咄咄逼人,“你只是不想對自己承認。”
喜悅懊惱,忍不住曲肘給好友一柺子。“鄭開馨,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機靈了?很煩耶!”
“這麼說我猜對嘍?”鄭開馨很得意。“我就說我腦筋沒那麼笨嘛,怎麼會看不出自己好姐妹想什麼?”
“對,你最聰明。”喜悅翻白眼,無奈地感嘆。
鄭開馨嫣然一笑,揉揉好友臂膀,“好了,別悶了,愛就愛嘛,有什麼大不了?幹麼不承認?”
愛就愛,有什麼大不了?
喜悅嗔惱。“你根本不懂!”
“我是不懂啊。”鄭開馨倒很坦然承認。“你不是說,連他爸爸媽媽都希望你們複合了,你對他也還是有感情,那還猶豫什麼?”
還猶豫什麼?這問題看來簡單,要解釋清楚卻很難。
喜悅苦澀地抿唇,喝乾杯中酒,酒精暈蒙了她的神智,卻沒令她鼓起勇氣。
“曾經失敗過的愛情,是很難從頭再來的。”
鄭開馨聞言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因為會怕。”她自嘲地低語。“怕重新再愛,會跟當初一樣受傷,那時候的傷口都還沒完全痊癒,如果又受傷了,該怎麼辦?”
“真的……很痛嗎?”
“很痛,非常痛。你可以想像嗎?那段日子我天天都在哭。我,方喜悅,平常這麼大刺刺又樂觀的一個女人,整天掉眼淚,你信嗎?”
是很難相信。
鄭開馨同情地凝視好友。她認識的喜悅,人如其名,一直是活潑爽朗的,從不曾讓她看到脆弱的汨顏。
但現在,喜悅卻含著淚對她訴說往事,淚光瑩瑩,很美,卻也令人心酸。
她不禁跟著憂鬱。“別這樣,喜悅,你別難過。”
喜悅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伸手抹去眼淚,刻意綻出燦然微笑。“我不是難過,只是覺得以前那樣很可笑,那麼愛哭的女生,根本不像我。”
因為愛太深,容易受傷,才會落淚吧?
鄭開馨設身處地,感受好友的委屈,眼眸也酸了。
“你幹麼?”喜悅察覺她眼裡也閃著淚光,心絃一動。“拜託!千萬別哭,我現在可沒力氣哄人。”
“那你怎麼還有力氣開玩笑?”鄭開馨眨回淚水,笑笑地揶揄。
“好了,別說這些了,喝酒吧。”喜悅轉開話題,不願再聊傷心事。
善解人意的鄭開馨也不再為難她,陪著好友東拉西扯,聊些有的沒的,挖空心思把自己聽過的笑話都搬出來,炒作歡樂氣氛。
喜悅被她逗得狂笑不止。
忽地,手機鈴聲響起。
“是我的電話,你等等。”喜悅從包包裡掏出手機,看了看螢幕上來電顯示,是她的新老闆。“喂,是副總嗎?”
“喜悅,你有剛信的電話吧?”老闆劈頭就問。
她怔住。“誰?”
“剛信,崔剛信啊!”
為什麼老闆會知道他們兩個認識?喜悅又驚愕又茫然,出神兩秒,才小心翼翼地問……
“副總,你怎麼會向我要他的電話?”
“我這邊臨時找不到他的手機號碼,現在跟朋友見面,剛好他需要做個法律諮詢,我想幫他們牽線一下。你有剛信的手機號碼吧?快給我。”
她愈聽愈不解,驚疑不定。“我是有他的手機號碼,可是副總,你怎麼會知道我跟他認識?”
“我哪會不知道?就是他跟我推薦你的啊!”
“什麼?”
“是他跟我說你不錯,我才請人事部通知你來面試。”
喜悅震懾。原來她的介紹人是剛信?她一直以為是headhunter幫她穿針引線。
“喂喂!喜悅,你在聽嗎?”副總奇怪地揚聲喊。
她連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