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香，看了一眼上首的佛像，沉默著恭敬地拜了三拜，將三支香插在香爐內，灰衣男子退後幾步，在香爐前的蒲團上恭敬跪下，雙手掌心朝上放在蒲團前面左右兩邊，三跪九拜，每磕一個頭，雙掌就合十拜一次，認真、虔誠程度遠超一般上香禮佛的善男信女。

旁邊一個年約四旬的大和尚從始至終眼神複雜地看著，一直等灰衣男子禮佛完畢，大和尚才走近幾步，開口道：“阿彌陀佛！續聰！你能迷途知返，方丈甚是欣慰！但，你終究違反寺規太多，殺孽太重！方丈有喻，你雖是真心悔過，但也須懲戒，以正寺規！方丈的意思是如果你卻有悔過之心，須收回你的一身功夫，之後每日前往慈壽塔前誦經，為你這些年造下的殺孽懺悔！你可有異議？”

灰衣男子，也就是續聰靜靜地聽完，又抬頭看了一眼上首的佛像，嘴角出現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我既有悔過之心，自然願受寺規懲戒！我自幼在寺內長大，一身功夫本就是方丈親自傳授，現在方丈要收回去，續聰沒有異議！願領懲戒！師兄！請動手吧！”

大和尚默然片刻，面有不忍之色，但默然片刻後，還是微微點頭，走近續聰，一抖衣袖，現出粗大的右掌，眼看就要出手收回灰衣男子的功夫，灰衣男子身上忽然響起手機鈴聲。

大和尚停在那裡，眉頭微皺。

灰衣男子同樣微皺眉頭，不過他沒有掏出手機，而是目視上首的佛像，漠聲說：“師兄！動手吧！”

大和尚遲疑了一下，退後半步，豎起單掌，道：“續聰！你塵緣未了，還是先了了塵緣吧！”

灰衣男子聞言，眼簾微微低垂，最後還是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電話裡傳來他在無常的助手聲音：“宗哥！不好了！我剛剛聽到風聲，上面派一號過來殺你了！你千萬小心啊！一號已經動身去找你了！”

灰衣男子眼神微變，什麼也沒說就掛了電話。

默然片刻，灰衣男子轉頭與大和尚對視，大和尚眼中有無奈、失望之色，輕嘆一聲問：“續聰！看來你果然塵緣未了！你是不是又想離開了？”

灰衣男子默然。

近十秒的沉默後，灰衣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師兄！你要攔我嗎？”

大和尚苦笑：“續聰！師兄知道攔不住你，但師兄職責所在，不能坐視你就這麼離開！”

灰衣男子又一次沉默，不過他這次的沉默只是片刻，片刻後，他微微低頭，雙手合十，低沉的聲音：“那，師兄！續蹤再次得罪了！”

“阿彌陀佛……”大和尚同樣微微低頭、雙手合十，話音未落兩人同時出手，只見灰衣男子右掌突然閃電一般彈射向前，一股剛猛無儔的氣勢瞬間爆發。

而大和尚也是一樣的招數，同樣是右掌突然彈射而出，氣勢同樣剛猛之極。

“嘭……”

一聲悶響，兩股勁風撞擊在一起，瞬間四散開來，地面上的浮塵瞬間向四下飛散，一起飛出去的還有大和尚。

飛退中，大和尚一口鮮血噴出，殿內兩個小沙彌立時臉色煞白，驚得面無人色，站都站不穩，下意識地連退幾步。

拜佛功！

兩個小沙彌心頭同時冒出這三個字，金山寺的兩大絕技之一，他們平時也練，但卻都從未見過這個層次的拜佛功。

大和尚一連飛退七八步才勉強穩住身形，眼神複雜地望著神情漠然的灰衣男子，臉上再次浮現苦笑：“續聰！如果你當初沒有行差踏錯踏出那一步就好了！”

灰衣男子又一次默然，他本就話少，回到這金山寺後，他的話就更少了。

“師兄！得罪了！等我瞭解此事，如果還活著，一定再回寺內，接受寺規懲戒！”

再次微微低頭，雙手合十向大和尚行了一禮，灰衣男子忽然掉頭就走，沒再回頭看一眼身後那座巨大的莊嚴佛像。

……

大約一刻鐘後，受傷的大和尚來到一座簡樸的靜室內，靜室內一個蒼老的和尚正在謄寫佛經，聽見腳步聲，老和尚抬頭看向大和尚。

老和尚慈眉善目，雙眉灰白而長，眉梢微微下垂，看見大和尚蒼白的臉色，以及大和尚神情中的赧然，老和尚輕嘆一聲，問：“續聰又走了嗎？他不願接受寺規懲戒？”

大和尚微微低頭，道：“方丈！續聰本來是願意接受懲戒的，不過，懲戒之前他接了一個電話，電話裡有人說有人要來殺他，接完電話，續聰就不願接受懲戒，執意離寺了！弟子慚愧，仍然不是續聰的對手！留不下他！”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