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不群說道:“趙逢春應該是被奪去兵器然後被正面刺穿喉嚨而死。那賊子的功夫可不弱呀。”
駱叔齊留意到了一張被破開兩邊的石凳,還有各處被長劍破壞的痕跡:“趙逢春出手過好幾招,才被奪去兵器。他倒是拖大了,竟然沒叫幫手。”
燕不群摸著下巴:“也或許是對方進逼得緊沒能讓他呼救。”
駱叔齊沉吟道:“這姓趙的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又是做過鏢頭的主兒,惹個把仇家倒是不奇怪。”他吩咐下去:“讓分堂的人全力搜尋膠海,凡是長了虯髯的武林人士都抓起來殺了。”他轉身問管事的:“你瞧瞧有什麼東西缺了沒了。”
管事的應道:“趙堂主神神秘秘的也不能讓我等知道他房子裡頭藏著些什麼,我也說不好。”
駱叔齊暗暗點頭,本想也就此罷了。忽然聽見張長生哎喲一聲,大呼道:“秘本!秘本不見了!”
駱叔齊奇道:“什麼秘本?”
張長生舉起手中寫了一半的紙張:“《紫薇秘本》,趙伯伯讓我記錄的《紫薇秘本》不見了!”
“你說什麼?紫…你說的可是《紫薇秘本》?”駱叔齊顫抖著接過那張明顯倉促意外停筆的紙張,上面確實寫著武功招式的內容,雖然只是寫了半頁,內容卻明顯不是胡亂編造。
“《紫薇秘本》!真的是《紫薇秘本》!”駱叔齊欣喜若狂,楊老三跟燕不群搶上前去也要看那張殘紙,駱叔齊哪裡肯讓,三人幾乎就要動手打了起來。
管事的連忙阻止:“三位使者莫急!張公子說過這秘本被那虯髯大漢搶了去。這只是殘卷,爭來沒用。”
三人聽著沒錯,稍微冷靜了下來。楊老三說:“還好那賊子來得早了,秘本還沒記錄完畢,他搶了的也不是完整版本。”其餘兩人齊齊附和,彷彿剛才的爭執沒有發生過似的。
駱叔齊終於想到問長生他怎麼知道《紫薇秘本》的事。長生一五一十的把他編造好的故事再說了一遍。管事的跟莊裡各人包括之前趙逢春派出去打探訊息的人都能作證,駱叔齊這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在總壇裡頭地位不低,他是知道趙逢春去永州是幹了什麼的,為此總壇還損失了左護法慕容痴,樓主正是怒在心頭。正因為他知道內情,他更相信長生的說辭了,也更相信這《紫薇秘本》是貨真價實。他對楊燕兩人說道:“咱哥們也說實話好了,這秘本無論是在你我三人任何一人手裡頭,其餘兩人肯定不能放心。倒不如讓張公子把他寫好了,我們護送他去總壇,連同各位佳麗一起獻給樓主,也算是我們三人的一份大功勞。你們看如何?”
這話是大實話。雖然三人本來交情不錯,但是事關重大,他們確實也對對方沒那種信任。當下也就點頭同意。
駱叔齊轉過身來客客氣氣地跟長生說話:“張公子為此受了驚嚇,實在是太過過意不去了。你所記得的《紫薇秘本》事關重大,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去金滿樓見我們樓主,到時候必有重謝。”雖是客氣,但言語之中,卻沒有給長生選擇的餘地。
長生瞟了一眼趙逢春那沒人理會的屍身,輕輕地點了點頭。
第二日,駱叔齊就迫不及待的飛鴿傳書回總壇報告趙逢春的死訊和《紫薇秘本》的訊息。他們也沒想多做停留,中午時分就請了一輛馬車,載著張長生和祝玉英往金滿樓而去。
祝玉英聽說了昨晚的事,也聽說了兇手是個虯髯大漢,現在滿膠海的人都在找這麼一位武林高手。她瞅著同車的長生,後者微紅著臉笑眯眯的沒有說話。
他們之間,大部分時候其實是不需要說話的。
一路無話。長生和玉英未得獲准下馬車。除了方便,吃飯和投宿以外,他倆就呆在馬車裡頭。他們基本上沒有對話,就算他們說話,駱叔齊等三人也是聽不出個所以然來,直覺得這一男一女確實有點靜得詭異。
在旅店投宿的幾個晚上,長生已經用竹簡寫好了《紫薇秘本》,當然了,該忘記的,他還是很小心的沒有寫上去。駱叔齊等三人都不敢私自確認這書中內容是否真本,只讓長生把這《紫薇秘本》帶在身上小心保管。
過了有六天,長生和玉英被告知在往後的三個時辰內不得下車,就算方便也只能在車上。金滿樓的總壇終於到了。
他們被蒙著眼睛帶了下車,沒有機會見識到這個江湖中新近崛起的神秘組織的總壇到底是怎麼個模樣。等他們終於重獲光明的時候,他們已經置身於一座大殿之內。大殿氣勢恢宏,樑柱上雕刻精美,殿上正中牌匾寫著三個蒼勁挺拔的金色大字“金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