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仍記得他雙唇的軟度,她的舌尖記得他口中的觸感和純男性的氣味,他很熱、且溼潤有力。她想,倘若他懂得響應,他的吻必然相當足勁,能教人無窮回味。
阿奇……阿奇……嘻,這個傻哥哥,看他都三十好幾,難不成從沒被誰親過嗎?她喜歡他的不知所措,喜歡他害羞,見個高大強壯的男人羞得不敢抬起面龐、不敢與她四目相交,這滋味真奇。
“阿奇。”
身旁的丫鬟仍不滿地嘟嘟囔囔,賴在臺階上的另一個依舊要哭不敢縱聲,朱拂曉的心情沒被兩隻小的搞砸,猶然歡愉。
“阿奇……”她再次輕喚,阿奇終於有所動靜,掉頭瞥向她,深瞳如謎。
對視之間,她被他迷惑的表情逗笑。
把一個無辜的老實男人害成這副德行,她半點罪惡感也無,或者……唔……是有一丁點兒的憐惜吧,憐他遇上她,怕要不得安寧個好幾日了。
玉容發亮,她衝著他嫣然笑開。
“阿奇,咱們明晚見,我跟你割夜草去。”
“明晚?什麼明晚?姑娘,喔,不行的——”元玉一聽大驚失色,揮舞兩手,哪知朱拂曉羅裙一蕩,舉步就走。
“姑娘,等等,別走丟了!潤玉你還賴在地上等茶喝啊?快跟上呀!”
“嗚……人家腿軟嘛……”
“沒用!”翻白眼兼跺腳。
“嗚……”
無暇多說,元玉趕著追上自家姑娘。她先是氣急敗壞、雜念個不停,跟著像吃了大力金剛丸似的,一臂拉起癱軟無力的潤玉,把潤玉拖走之前,還不忘惡狠狠地回瞪從頭到尾不發一語的男人一眼。
“嚇!”回眸怒瞪的一剎那,她猛地倒抽寒氣,麻涼竄上背脊。
現、現“原形”了!
這個叫“阿奇”的男人如果……如果打一開始就用那種眼神看人,被他捏在手裡時,她八成……應該……絕對是……不敢衝著他亂踢、亂揮、亂叫罵!
危險危險!不妙不妙!這男人好古怪,邪乎得很,她不喜歡他!
老天,姑娘這回究竟惹了誰?
顫顫顫,小下巴突然顫個沒完,元玉用力咬住兩排小白牙,僵硬地撇開頭,扯著抽泣抽個沒完的潤玉踉蹌跑開。
人走光,馬廄猶原浸潤在偏冷色的清輝裡。
高大身影終於有所動靜。
阿奇淡淡收回視線,彎身拾起腳邊一條沾了血的綢巾,指腹摩挲綢巾時,他一手下意識摸向頸後傷處,五官沈靜隱晦。
他把綢巾湊近鼻間嗅了嗅,在拭過唇上殘存的女性芬芳後,將巾子收進懷中。
當夜,回到“長春藥莊”的西側菊院,兩名貼身丫鬟伺候主子上榻歇息,一張小嘴叨叨唸念,另一張則抽抽噎噎,從頭至尾沒停歇。
“姑娘,您明晚不能去見那個……那個阿奇!他不懷好意,存心挖坑要您往下跳,肯定是這樣,您別再見他!元玉明天就請護送咱們來此的四位女師傅一塊兒住進菊院,姑娘出門在外,身邊沒個懂武識路的人相伴,實在不成。”略頓,嗓音尖銳。“潤玉,別把鼻涕黏在姑娘的水衫上!”
“嗚……人家又沒有……”用力吸鼻子,百般無辜。
“就是知你沒有,所以事前提點,等真有了才說,還點個啥用?”話音又頓,叨唸的物件再度轉回來。“姑娘,您老大不小,現下才思春算是晚上許多,金嬤嬤這兩年就盼您替自個兒找個如意相好的,如果您沒這意願,要一輩子當清倌,‘綺羅園’裡也沒誰敢使強相逼,反正金嬤嬤跟您之間,啥兒契約也沒打……但您若有這興頭,那就該轟轟烈烈、熱熱鬧鬧辦一場‘奪花大會’,來個萬中選一,也才配得上姑娘江北花魁的名氣,至於那個阿奇……他真想一親芳澤,也得乖乖按規矩來呀,您說是不?”
“是……”潤玉眸中含淚,自個兒替主子答話。
真是的。這兩個小丫鬟愈來愈會鬧。
朱拂曉半句話不答,唇弧似有若無,由著兩丫鬟幫她卸妝、順發、換衫。
夜已深沈,一屋幽靜,銅鏡在燭火中泛光,她素淨的臉蛋瞧起來較實際的二十四歲小上許多,映在鏡中,經霜的眉眸淡淡,更顯荏弱。
元玉和潤玉是她從金嬤嬤手中買下的一雙小姐妹,跟了她六年,既是她的丫鬟,自然可以不當“綺羅園”裡的姑娘,亦無須辛苦學習金嬤嬤安排的各項技藝,更不用進“憐香閣”練身段、練一切關乎男女性事的玉女功,在“綺羅園”裡,小姐妹倆只需聽她的話辦事,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