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轉身,就跟她撞個滿懷。
“小心!”還好她學過功夫,左手抓一個,右手再撈一個,以免全都跌得慘兮兮。
她只來得及讓這些女孩家站穩,卻不及搶救花籃。一時間,只見百花偷襲,砸得她一身狼狽。
“懷真!”有女孩認出她了。
“是,是,失禮了……”她滿面通紅:“我並非有意摸你們的手,吃你們豆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趕緊幫忙拾花入籃。
那些小女孩紅著臉吃吃笑著,接過她裝滿的花籃,便往反方向跑走了。
冬天裡的冷風撲上她的頰面,帶來了這些賣花女孩身上的香氣,也順道帶來斷斷續續的“耳語”。
“……懷真也不錯,可惜沒錢又太矮了……”
她摸摸鼻子,當作沒有聽見,轉身出巷,正巧對上新任縣太爺侮蔑的眼光。
她十分有禮,隔街作揖,然後,含笑地走回鋪。
那股香氣一直盤旋在她的鼻間。原來,女孩家身上的香味這麼好聞啊……
小時候,她喜歡鳳春抱她,鳳春給她孃親的香味兒,跟這些女孩不太相同。
這些女孩的味道很香,有點像、有點像……
她赫然止步,接著倒退數步,停在攤前。
“公子,買胭脂水粉給心儀的姑娘嗎?”胖胖的攤老闆討好地問。
她湊近聞了聞。是有點像這種味兒……說起來,她真是對不起東方非,平常只要進了他府裡,她扮回女裝,雖然略施淡妝,但這些女孩家的點綴物品,全是青衣打點的,她很少管她身上帶了什麼味道……
“公子,如果你不喜歡,還有其它種。瞧,這花露香得很,保證迷死人呢。”
“呃……老闆,這種香氣真的很迷人?”她有點遲疑。
賞月之約,她能準備什麼呢?平常見面,她一定以豆腐湯為禮,東方非也沒有拒絕過,她實在想不出還要準備什麼……這次她盡心點,自己打點脂粉花露好了。
“豈止迷人!保證聞了之後心猿意馬,共度香宵都不是問題……”見這名小公子臉露驚駭,胖老闆改口:“說笑的說笑的。小公子,我為您介紹介紹,這花露胭脂膏子、花露頭油、花露面皂、花露水,一組帶回去,保證全身香噴噴,我這兒貨品琳琅滿目,去別家絕對找不著。您想想,讓您意中人抹上這味兒,您會不心動嗎?”
“老闆你說得是。”她未覺身後有轎子停下,喃道:“只是心動,應該不會衝動吧?”想著想著,不敢再幻想下去,以免全身發顫。
她挑了一盒胭脂膏子跟迷你瓶花露,再三確認的聞聞味道。這種便宜攤子,賣的貨絕不高階,但聞起來還不錯。
一名錦衣男子出了轎,鳳眸一瞟,俊美的臉龐流露驚喜。來到她的身後,無視胖老闆的呆若木雞,俯下頭輕咬一口她細白的美耳。他聲音輕滑誘人,帶著難掩的興奮,笑著:
“懷真,我還當我認錯人了呢。我認識的懷真,一向粗枝大葉,一件舊衣可以穿上三、五年,如今你終於懂得打扮自己,這真是教我又驚又喜又期待啊!”
頓時,背對他的嬌軀僵硬無比,連細白的耳輪也迅速染紅。
“……東方兄,好久不見了。”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敢在光天化日下不顧其他人眼光,做出這種、這種調戲的舉動。
雖然與他有白首之約,他這種無視旁人的舉動她也早就清楚,但就是會渾身僵硬,很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她舉起僵化的雙腿,挺著僵化的背脊,硬生生地往左移動兩步。
東方非也不以為意,輕掃過攤子便宜的貨色。這不懂情趣的姑娘會停在這種攤子買胭脂,這讓他信心大增了。
“東方兄,聽青衣說,最近你十分忙碌,怎麼有空上街呢?”她在老闆異樣的眼光下付了錢,本要送他回轎,但看他動也不動,她也只好停在原地跟他“大眼對小眼”。
自從皇上下旨,江興一帶七品官員遇有疑難雜症,皆可向前任首輔請教後,東方府前簡直是門庭若市,每天都有人求教上門,但多數是送重禮拍拍馬屁求官運。
當然,其中也有認真來求教的少數官員,好比樂知縣新任縣令。
幾個月前她將久懸未破的重大案件謄回家研究,一郎哥是有指點一二,但大部份是東方非解決的,她也從不遮掩破案的是誰……從此,新任縣令對這名前任內閣首輔大為改觀,三不五時登門求教。
這是件好事,她樂見其成。東方非聰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