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但木子初緊盯的卻是她身後那面鏡子映照的那張恐怖的臉。爆睜的眼睛,長長的頭髮,以及詭異上翹的唇角。
木子初閉上眼,有那麼一段時間連呼吸也忘了。恐怖的音效再起,她就這樣一直僵坐在椅子上直到電影結束。
燈光亮起,木子初這才發現自己額頭和後背一片冷汗,左手完全動不了——有什麼東西覆在上邊!
木子初險些魂飛魄散,偏頭望去才發現是一隻手。隔座的男生尷尬地一笑,迅速收回手,靦腆地說道:“不好意思,我……我其實很怕這類電影……我不是故意的……相信我,我也不知怎麼就放上去了……”
木子初沒心思追究了,抓起包跟班長說了一聲便直往家裡跑。回到小區,她絲毫沒有猶豫便衝往四樓,用鑰匙開了門,橫衝直撞地撲進連沐房間。
◇◇◇◇◇
此時此地,木子初偏頭想,那時候連沐在做什麼來著?
無奈記憶像蒙了層輕紗,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難窺其全貌。她只記得自己當時抓著連沐的手,將自己的恐懼一股腦倒過去。見連沐沒搭理自己,便低聲道:“連沐,你別這樣。你別不理我,我們不吵架了。”
那時連沐輕嘆了聲,握緊她的手,安撫道:“沒事了,我在這兒。”
是的,他說沒事了。
那件事後,木子初患上了密閉空間恐懼症,有一段時間甚至連鏡子也怕。但每回,連沐都能在她身邊,直到他離開。
木子初現在多麼希望連沐再跟她說一聲:“沒事了,我在這兒。”她吸了吸鼻子,將洶湧而來的難過壓下去。
“木子初,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麼話想說?”連沐輕嘆,問道。
木子初愣了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比如關於那個遊戲,關於剛剛那句話?”
連沐深邃的眸子裡似乎急切地訴說著什麼,但木子初看不懂。她深吸了口氣,強笑道:“對不起,是他們玩得太過火了。”
也不知是哪個字眼刺痛了他,連沐斂下眸子,輕輕一笑,滿是嘲意。他不再說什麼,繞過木子初往樓梯走去。
“連沐,”木子初若有所覺,連忙叫住他,“你想聽到什麼答案?”
連沐回過頭,那雙眼眸黑沉如墨,他道:“我不想聽到什麼答案。那不過是個遊戲,不是嗎?”語罷,再不理木子初,不回頭地上樓去了。
木子初怔在原地,喃喃道:“是呀,不過是個遊戲。你是這麼覺得的嗎?真巧,我也是……”
一直以來,她和連沐像兩個勢均力敵的對手,進攻防守,做得滴水不漏。在沒觸及到對方的底線前,堅持著不想退,但同時,又不願意明明白白地將自己的心袒露出來。
所以,一直止步不前。
她望向落地窗外,那對情侶早已不在,雨勢依舊。
第15章 女人都是騙子
木子初與言維靜靜坐在車內,窗外城市的霓虹燈變幻萬千,映在人臉上光怪陸離。雨已經停了,一時間好像世界上所有聲音都淡去,四周靜謐得可怕。
木子初覺得自己像個萬事俱備的演員,臨上場前一刻卻發現鋪陳的佈景與自己所想與事先的彩排截然不同,有點茫然不知所措。沒有了其它偽裝,舞臺正中的木子初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對著觀眾席,接受審判。
而此時此刻,觀眾席上只有一個人。這場審判來自言維,審判的形式是沉默。
木子初心裡念道:“言維,說點什麼吧,什麼都好。”
太安靜的環境讓人沒有安全感。或者說,心裡越是不安的人越希望藉由語言掩飾自己的不安。
與言維在一起時,木子初從來不用擔心冷場。言維總是恰如其分地引出一個話題,哪怕兩人尷尬時也能若無其事地揭過去。所以,一旦言維沉默,木子初便無法泰然處之。
距離同學聚會結束已經近半個小時,其他人都已各自回去。木子初低下頭,忍不住想,連沐怎麼樣了?今晚他喝了不少酒,一方面是因為沒帶女伴被罰,一方面則是他跟自己較勁,自斟自飲。木子初想勸卻不敢勸,並且最終解散時選擇落荒而逃,坐進了連沐車裡。
那時連沐望過來的眼神像烙在木子初腦內般,揮之不去。裡邊有什麼東西壓得木子初喘不過氣,讓她覺得她再不做點什麼,她與連沐以後便真的形同陌路了。
木子初從包裡掏出手機,卻壓根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她低眉暗嘲:木子初,你真貪心。明明無意與連沐曖昧,偏偏還想與他像過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