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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己惟能加倍努力。除了完成規定的學業,他還接手了小部分父親的工作,不斷磨練自己。但每回木子初打電話過來,他都無法拒絕,聽著話筒裡她略帶哭腔的聲音,明知她是裝的,卻還是一次次心軟。

連沐想,是不是對一個人好也會養成習慣?而木子初,就是那個他從五歲起養成的習慣。

連沐騙不了自己,木子初對他而言是特別的。一次次的忍讓,一次次的預設,一次次的為她改變自己的原則。她卻全然不知,真是個沒良心的。

那天,她說出“連沐,我們分手吧”時,他簡直想掐死她。他知道她害怕,但為什麼她不能跟他商量,而直接選擇放手?

連沐忍著心口的悶痛,懲罰性地回道:“好。”他想,若是她反悔了,他便原諒她。否則,就當給自己一個機會,改掉這個名為“木子初”的習慣吧。

只是到最後連沐才知道,被懲罰的原來是自己。有些習慣根深蒂固,拔除它無異於剜心。

◇◇◇◇◇

“轟隆隆——”一道悶雷在雲層裡炸開,連沐捏了捏眉角,深吸了兩口氣,依舊覺得心口悶。

他抬眼,正打算重新發動車子,卻看見一個人影從實驗樓裡晃出來。他意外地睜大眼睛,見對方駐足於實驗樓前,抖著一把藍黑色格子傘,似要冒雨徒步行走,便連忙驅車駛近。

“程教授!”他降下車窗,喊道。

對方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稀疏的頭髮已盡數花白,身體卻仍十分健朗。聽到呼喚,他循聲望去,皺著眉看了連沐許久,直到連沐撐傘站在他跟前,還在拼命搜尋著記憶。

連沐恭謹地靜候在一旁,只聽老教授嘴裡唸唸有詞:“別告訴我,我能想起來!”不一會兒,他拍了下自己的頭,喜道:“連沐,你不就是‘試管殺手’木子初的男朋友連沐嘛!”

——其實木子初不知道,連沐身上也早被貼上了她的標籤。

老教授笑得眯起眼,說道:“哎呀,這兩年記憶力越發不行了,竟然沒一眼認出來。”

見著故人,又聽見木子初那久遠的綽號,連沐也一掃愁緒,笑道:“您說笑了。”

“怎麼只見你一個,木子初呢?這丫頭,這一年居然忍得沒回來。”程波教授說著還往車裡張望。

連沐笑容不減,說道:“今天她沒在,下回一定讓她登門負荊請罪。”

“罷了,小心這丫頭又摔了我新燒的儀器。”

連沐忍俊不禁,據他所知,木子初剛進實驗室的那一年,統共摔了兩百多支試管及其它大大小小儀器若干,並且很光榮地成為實驗樓第一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學生,外送“試管殺手”封號一個。

為此事,木子初也沒少跟連沐哭訴,說她的生活費都毀在這裡頭,今天賠這個,明天賠那個。她咬著牙,恨恨地道:“那試管好好地夾在試管夾裡,我怎麼知道它那麼想不開要跳樓?!”

有一回,木子初要從茶葉中提取咖啡鹼,好不容易堅持到最後沙浴昇華階段還沒發生什麼意外,正要沾沾自喜,誰知突然傳來“啪”的一聲脆響,只見大蒸發皿裡的細沙源源不斷地流下來,一下子便把煤氣燈熄滅了。

木子初立馬把煤氣燈關了,再看大蒸發皿,中間破了一個大洞,洞口往四壁還延伸了好幾條裂痕。若非這是自己的實驗儀器,她很想讚一句:“好一個冰裂紋!”

指導老師聞聲而來,看了看現場情況,淡定地說:“換個蒸發皿,重頭燒。”

木子初望著老師欲哭無淚:“老師,這回真的跟我沒關係……”

老師“噗嗤”一聲笑出來,安慰道:“嗯,我知道,這是常見情況。估計是蒸發皿本身有裂痕,不是你的錯。”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放心,這個不用賠錢。”

全班鬨堂大笑。

這件事後來在某次聚餐時,被木子初同宿舍的人添油加醋地告訴連沐,也算是木子初的“奇恥大辱”之一。

說起來,木子初能與程波教授熟識還多虧了她這“試管殺手”的綽號。程波是她的大學導師,本來本科階段,導師不過掛掛名,四年到頭也未必見得了幾面。但木子初名聲在外,終於有一天傳到他的耳中。好奇之下,一次導師見面會上程教授特意留意了木子初,兩人竟難得投契,自此親近了起來。此後,木子初才真正成為實驗樓的常客。

◇◇◇◇◇

“轟隆隆——”又一道悶雷炸響,雨勢也漸大起來。連沐問道:“雨這麼大,您這是要去哪,不如讓晚輩送您一程吧?”託木子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