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戲,演的這般好,將阿姑哄的團團轉,怎麼不乾脆去做戲子算了?”
她心裡還在妒恨莫二夫人今日怕是得了大好處,哪裡知道人家是真心對待長房的姐妹倆,不但沒得好處,反而自己還倒貼了銀錢買東西呢?
倒是莫蓮嬌瞧著自家孃親的臉色不對,走的又是磨磨蹭蹭的,怕是這心裡不自在,要找莫二夫人說幾句刺話出氣呢,她情知這會不是鬧事的時候,忙拉著孃親,小聲言道:“孃親,我肚子痛,哎呦,真的好疼啊。”
莫三夫人就這一個乖女,哪能不在意,聞言早就把尋莫二夫人麻煩的念頭,拋去九霄雲外了,一疊聲的喊丫鬟扶著些,又喊快去看軟轎來了沒,一群人這才蠍蠍螫螫的去了。
待的只剩了莫老夫人並莫蓮萱兩人,四下靜寂一片,莫老夫人這才顫著聲輕喊道:“萱姐兒,萱姐兒,你這是怎麼啦?你抬頭看看祖母,萱姐兒?”
莫蓮萱的確是萬分的傷心,這重生之後沒能救得父親的性命,是她最大最大的遺憾和傷痛,雖然她總是安慰自己,這老天爺不可能讓所有的事情都圓滿了,也不可能讓你重活一世邊再沒有遺憾。
可是在莫蓮萱的心底深處,仍是在深深地懊悔著,這個念頭隱藏在最最深的地界,今日卻是被這賞梅二字,勾的破土而出。
她雖然在流淚不止,可自己卻並未覺得自己在哭,聞得老夫人喊她,這才抬頭茫然的問道:“祖母喚萱兒何事?”
這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說的話竟是帶著哭腔,眼睛也是水濛濛的一片,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麼傷心的,莫蓮萱怔了半響,突然撲到莫老夫人的懷裡,大哭不止。
莫老夫人知道這是因為兒子的忌日快要到了。自己剛才無意的幾句話,勾出了莫蓮萱的傷心事,自己也是懊悔不已,做什麼非得這時刻出去賞的什麼梅,憑白的讓孫女兒痛心。
她是禁不住抱著莫蓮萱,祖孫倆是好一陣的傷心,要不是莫老侯爺今日回來得早,剛好撞到,還不知道她們倆要哭到幾時呢。
莫老侯爺見狀不免訓斥外間伺候的丫鬟們:“你們都是怎生伺候主子的?這都哭成這樣了,都不知道進來勸解一番,難不成全是死人?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何用?平白的糟蹋糧食!”
他這一發火。外間是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老夫人這才慌忙止了淚。揚聲喊道:“白芍,還不請老侯爺進來?”
莫老侯爺聽見老妻喚他。這才冷冷的哼了一聲,進了屋去。
白芍忙站了起了,淡淡的吩咐道:“該做什麼都做什麼去,還跪著做什麼,白屏,去小廚房給侯爺取飯菜來,記得別忘記侯爺最愛吃的紅燒肉。”
莫蓮萱自己是怎麼回的萱草閣,已經不大記得了,等她清醒過來。已經是三日後了,她這才知道,她回來的當晚就病了,燒得十分厲害,不停地說胡話,喊父親,喊孃親,喊祖父祖母,兄長妹妹。這家裡的親人怕是被她喊了個遍。
可把莫老侯爺夫妻倆嚇的夠嗆,莫老侯爺來不及進宮去請太醫,直接騎了馬奔去廉王府,扯了見嗔大師來的。
見嗔大師號了脈。言說是莫蓮萱的心事太重,心情鬱結,大悲之下之下。又受了風寒,遂即開了幾副湯藥。讓好生調理身子。
臨走還囑咐莫老侯爺道:“你家這位大小姐的心思太重,凡事都壓在心底。鬱結感傷的厲害,我能斷言,她晚上也是必不能安寢的,長此以往,可與身體無益啊,她現今年輕,還有幾分功底抻著,可也不能總是這樣,侯爺還是要想辦法開解開解她才是正途。”
因著她這一病,莫老夫人是做什麼都沒了心腸,堪堪的把去萬佛寺的日子,改到了十一月初一,又使人去自己女兒那裡傳了口信,讓去跟蕭家分說則個,將日子往後延一延。
好在蕭家此番是真心誠意的想與鎮北侯府結親,倒很是大度,言語間也頗為憐念失去父親的幼女,很爽利的就將時間挪到了下月的初一,旁的廢話一句沒有不說,還很是拿了些貴重的滋補佳品,送與莫蓮萱補身子。
莫蓮萱此番大病之後,很是被莫老侯爺和莫老夫人,找去懇談了幾次,莫老夫人還倒罷了,有時候說起來,她自己倒比莫蓮萱還要傷心,往往還是莫蓮萱強忍著悲痛寬慰她。
而莫老侯爺,那可就不一樣了,這勸說起來,簡直是字字珠璣,每句話都能說到人心窩子裡去,而且還是次次都不重樣,莫蓮萱在解了憂心之時,也不免私底下好奇的問全叔道:“全叔,祖父他一直都是這般能言會道麼?我怎麼覺得,他比那御史大夫還要會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