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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只有新主管一人在那兒悲喜交加:升職固然是件好事兒,可那批藝術精品,我也真不見得銷的出手啊。

我問都不用問,也知道特蕾西對魏國寧還沒到厭倦的份兒上,至少,林蕾的到來,令這件事兒的根源更像是魏國寧為了真愛而怠慢了虛情假意,導致特蕾西惱羞成怒。魏國寧一個上午沒露面兒,就連特蕾西宣佈降他的職時,他也不在場。到了中午,我給他打電話:“一降職就打算辭職了?”

“上午去辦訂貨會的事兒了,我現在在公司樓下,你要不要下來吃飯?”

我下了樓,跟魏國寧去吃自助餐。我本不想去,畢竟我和劉易陽的冷戰正開展得如火如荼,我的胃口實在不佳,這會兒去吃八十八塊一位的自助餐,大概我只能把那八塊吃到嘴。可魏國寧跑了一上午,飢腸轆轆,倒沒準兒能吃下去一百八十八。

“我真佩服你,工作熱情絲毫不減。”我端了一盤子蝦,力爭回收成本。

“不是工作熱情,是賺錢的熱情。”魏國寧的盤子中彷彿肉山肉海,男人真大多是葷食愛好者。

“北京這麼大,工作機會多的是,你何必非留在碩元看人臉色?”

“看誰的臉色?同事?大家萍水相逢,各過各的,我並不在乎他們怎麼看我。”

“那特蕾西呢?如今你還能從她那兒得到好處嗎?”

“不是有這麼句話嗎?買賣不成仁義在,更何況,我和她之間還並不是光有買賣。”說到這兒,魏國寧頓了頓,似是回憶,也似是惆悵:“她降我的職,我無話可說,可只要我出業績,她一分錢也不會少給我。做生不如做熟,更何況,碩元算是大方的了。”

“她知道林蕾了?”我明知故問。

“嗯,我跟她說了。林蕾這次會在北京住一個月,瞞也瞞不住她,自首總比逮捕有好下場。”

“她怎麼說?”

“她扮清純扮的只是外表,幾十年活下來,骨子裡早就熟透了。我喜歡跟成熟的女人打交道,夠理智,所以夠輕鬆。她跟我說,我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放棄林蕾,她會繼續關照我,二是和她結束關係,她不會為難我,但也不會再給我優待。”

“魏國寧,我不明白,特蕾西她是真心喜歡你嗎?為什麼她會想獨佔你?我以為,只有愛才會聯絡上獨佔。”

“喜歡總是有的,不瞞你說,我對她,也是有感情的,我並不完全是為了錢而閉眼出賣自己。她有她女強人的一面,卻也有女性柔弱和不知所措的一面。”魏國寧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有一次,我和她一塊兒出門,碰見了我的一個朋友。他跟我們打招呼,問我,國寧,這是你姐嗎?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結果他一尷尬,改了口,又問,是伯母嗎?”

第五十七話:看人個個看走眼(7)

聽到這兒,我不禁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如此不開眼的朋友,還是趁早絕交的好。

“那天特蕾西哭了,那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她說她很害怕,每天早上醒來都害怕自己的頭髮變白,生出皺紋。她怕老,怕失去青春,變得衰弱。童佳倩,你相信嗎,那時我竟心動了,我真心實意抱住了她,心疼她。”

我點點頭。我是真的相信,任何感情的出沒其實都只在一瞬間。就像我和劉易陽,七年前,他坐在他的位子上,我俯在他的身邊,聽他給我講那什麼酸什麼鈣的化學反應,他的頭髮很乾淨,散發著很清淡的香味兒,他的睫毛很長,我仔細一看,看見他右眼的睫毛上好象還沾著一粒灰塵。我不由自主伸了手,將那灰塵抹去,劉易陽嚇了一跳,抬眼看著我,就在那一瞬間,我就傾心於他了。

“可你還是毫不猶豫選擇了林蕾,是不是?”

“是,任何女人都沒辦法跟林蕾比。我來北京快七年了,時間越久,我就越珍惜我和她在老家的那段日子,我騎著車,帶著她,就算是兜風了。一開始,她都不敢抱我的腰,就揪著我的衣服。”魏國寧堅毅的臉上泛出紅彤彤的色彩,如同回到了那情竇初開的年代:“後來過了好長時間,她才敢抱我。那會兒我就跟自己發誓,我要照顧她一輩子。”

我哭了,好像是嫌面前的蝦不夠鹹似的,往上大把大把地灑淚。魏國寧嚇怔了,張著嘴呆呆地看著我。劉易陽,他也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一輩子,是個可長可短的距離,如果幾天前我不幸死了,那他還真的是照顧了我一輩子,可偏偏我沒死,還繼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兒,沒準兒還能再活上**十年,那他許給我的一輩子,該如何在他分了心後兌現?

“上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