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就回家,買菜買肉,買麵包買牛奶,而我一見他,就一句話:“你今天還是回公司睡吧。”這是我童佳倩最沒種的一次,想快刀斬亂麻,無奈手軟得連刀都舉不動,想大人有大量,卻又沒那宰相肚,我就好像站在了獨木橋的中央,前怕狼,後怕虎,於是只得維持原狀。
“我的媽啊,你明兒就走了,他今兒還不知道呢。”陳嬌嬌大呼小叫,又中彈了
“我今天晚上告訴他。”
關於我的上海之行,我婆婆倒是早知道了,畢竟她天天過來呵護錦錦,也兌不了把我和劉易陽的恩怨情仇盡收眼底。我跟她說明了:“我和劉易陽之間出了問題,所以我打算去上海工作一陣子,還有,這事兒您先別告訴劉易陽,等有機會,我會親自跟他說的。”我婆婆心中鬱郁,卻也無可奈何,這一是因為她從劉易陽的卑躬屈膝中不難了解,我所說的問題,是來自他兒子本身,而並非是我這個兒媳婦無事生非,二則是既然我為她保守了我公公的秘密,對他們二老的事不聞不問,那麼她自然也只好任自我們兩個小的自自發展了。所以終日,她就再度投入到與錦錦話別的事業中去了,好似我和劉易陽搬出劉家之前。“如果他留你呢?拼命拼命留你呢?”“無所謂他什麼匣應,影響不了我的決定的,我只不過是通知他而己。”我握緊搖桿,在槍林彈雨中穿稜自如。
“見識了劉易陽的下場,我更得把我的秘密帶到棺材裡了,我說什麼也不會讓崔彬知道的。”陳嬌嬌的聲音混在周圍的喧譁聲中,我只聽了個大概。
第九十八話:不願面對的,就不去面對(3)
我麼說話,專心克敵。關於秘密的該說與不該說,我已失去立場了。魏國寧說了秘密,換得了良心的安寧和永世的遺憾,劉易陽說了秘密,換得了“坦誠”的榮譽和婚姻的岌岌可危,如此而言,我還真是要奉勸陳嬌嬌保持緘默了。雖說,陳嬌嬌的失身和那二位男士的風流有著本質的區別,但卻具備著同一個性質,那就是身體的不潔。而我們這號稱高等動物的人類,實際上卻愚不可及,往往能原諒精神上的背叛,卻不能寬容肉體的失足。真是可笑,死盯著那用不了一百年就會腐爛的軀體不放,還天天高唱著精神文明的建設。
陳嬌嬌跟我分別時,故意說了無關緊要的話:“咱倆可真行啊,技術見長,四十個幣玩兒得手都快抽筋了。”我反對她:“那是因為咱倆老了,骨質疏鬆了。”不料,她話鋒一偏:“是啊,都老了,所以你也別太斤斤計較了,早點兒把不開心的事放下,早點兒回來,我和崔彬眼看要修成正果了,你和劉易陽也不能掉鏈子啊。”
回了家,我一看我婆婆和劉易陽的耶兩張臉,就明自了,臨了臨了,我婆婆還是給她兒子通風報信了。
“佳倩,回來了。”我婆婆笑得諂媚:“那個,我帶錦錦下樓轉轉,你和陽陽好好談。”
我也不好發作,天下父母心,我這個當了媽的,自然深有體會。以後為了錦錦,別說言而無信了,就連喪權辱國的事兒,八成我也幹得出來。幸虧,我沒生在革命年代。
婆婆抱著錦錦出了門,臨關門前,錦錦還朝著我和劉易陽笑了笑。真是無憂無慮的好年華,哪怕後一秒她就是單親家庭的小苗苗了,前一秒她還是吃嘛嘛香。“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劉易陽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大嗎?有你和孫小嬈的事兒大嗎?”我掙開劉易陽的手,光明正大收拾上了行李。“佳倩,你能不能給我個痛快?”劉易陽啪一聲臺上了我的箱子。
“劉易陽,你別能人太甚。你以為我不巴望個痛快嗎?那好,散了吧。”我又開啟了箱子蓋兒。
我從窖不迫地疊衣服,疊得跟賣襯衫的小姐一樣規範,然後我再把它們碼到箱子裡,碼得跟堆積木的小海兒一樣認真。劉易陽站在我身後,不聲不響,我也不好回頭,只好利落地卻低效率地做著手頭的事。然後,劉易陽從我身後抱住了我,力道之突然,險些撲著我一併栽入到箱子裡。他那有力的臂膀箍著我的胳膊,讓我動彈不得:“佳倩,別走。”他的聲音如海浪般將我席捲,那深入我心的尖銳甚至勝過了他對我說的第一個“我愛你”以及玫瑰園餐廳中的“嫁給我吧”。
我扭動著身體,終於和劉易陽面對面了。我用胳膊攀上他的脖子,踮著腳尖用臉貼住他的臉:“劉易陽,你以為我想走嗎?你以為我不想跟你跟錦錦在這個只有我們三個人的家裡耳鬢廝磨嗎?可是我做不到,至少眼下我還做不到,我一閉上眼眼前就是你一絲不掛的後背,而孫小嬈從你身下探出臉來。你可憐可憐我吧,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