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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然而,郭了了知道自己是不會吐的,那只是一種虛妄而做作的感覺而已。

她沒有一點想哭的意思,只是心酸胃酸氾濫,劇烈得彷彿要將整個人腐蝕掉一般。

這時候,單薄的身子被人從後方摟住,霍璟然總喜歡這樣抱她,脊背貼著胸膛,兩相熨帖,給人一種別樣的安全感。

他也總愛將下巴擱在她的肩窩上,輕輕地摩挲,於她耳畔輕輕說話。就像現在這樣,他湊近她的耳垂,平淡地問道,“你要去嗎”

郭了了沉默,連呼吸都靜止了。她不想說話,卻連點頭或者是搖頭的舉動都做不出來。

她如果去她去做什麼呢當著所有人的面和程銘解除婚約她區區一介剛入演藝圈的新人,有什麼資格對著程天王橫踹一腳搞不好她會被某些狂熱的粉絲暗殺當場暗殺。

她如果不去世人又會怎麼看程銘他自信而幸福地昭告天下,卻只能換來未婚妻缺席這種窘迫的境地他是公眾人物,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公眾人物,她是想讓大名鼎鼎的程天王成為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柄嗎

郭了了,瞧瞧你幹得都是些什麼事只顧自己享樂,卻將所有的問題都拋給他,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為他想過你為什麼直到現在才記起你們倆還有婚約在身你怎麼不乾脆索性將這張日曆撕了,然後再將這一月的日子全都抹掉,當做它們根本沒有存在過啊

而另一邊,訂婚宴的現場,豪華而巨大的遊輪前,蜂擁而至的各大媒體已經像螞蟻群似的擠在了港口處,就等著主人一聲令下宣佈“開始”,他們好不顧一切地衝進去,搶奪第一手資料。

蘇瀧景冷冷嘆了一口氣,繞過用生命在做新聞的記者們,沿著一條小路徑直往前走。

從早上開始,她都沒有見過程銘,有些擔心。並不是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傻事來,她知道不會的,其實說到底可能那點擔心不過是一些似有似無的假象罷了,蘇瀧景想,她只是想見他一面,和他說說話,僅此而已。

蘇瀧景將思緒扯回,然後她看到了蹲坐在木墩子上,舉目眺望遠處蔚藍色海面的程銘。

他一身白色的燕尾服,纖塵不染,白框的墨鏡架在頭頂,發是墨黑色的,應該是剛剛洗完吹乾,正柔軟地在風中輕輕飄揚。儘管只有一個側臉,但蘇瀧景看得很清楚,他的臉上,還是帶著那種玩世不恭、卻又歷經滄桑的微笑,讓人看著都心疼。

不知道聽誰說過:一個人臉上有太多的笑,是因為他心中有太多的淚。

蘇瀧景將墨鏡摘下,丟進包裡,然後慢步走上前,輕輕咳嗽了一聲。

“是su啊”

男人沒有回頭,隨手丟出一塊石子,濺起一圈水花。

蘇瀧景“嗯”了一聲,在他身邊坐下。

她也不去看他,狀似不經意地吐出一句,“我想,她不會來了。”

“撲通”又是一枚石子落水,他們映照在水面上的臉龐被扭曲得模糊不清。

“我知道。”程銘迎著陽光,眯著好看的鳳眼,低聲重複了一遍,“我知道的啊”

蘇瀧景抿抿唇,沉默了片刻,然後轉過去看了看他空洞無神的眼眸,試探著問道,“x,你現在,究竟在想什麼呢”

這裡,明明是一切痛苦的開端。

你的愛人死在這裡,你的幸福也死在這裡,你的未來和夢想,通通都死在了這裡。

而你甚至沒有將它們親手埋葬,就在遍體的傷痕和血汙之中站了起來,也不做任何的療傷,就步履維艱地走遠了。

但是今天,你回來了。當你再次來到這裡,你會想些什麼呢

是你最愛卻已經不存在於人世的左青青,還是你一直牽掛著的郭了了,還是,你在五年前丟棄掉的畫家的理想,最嚮往自由的一顆心

“我也不知道。”程銘低下頭,指尖摩擦,搓掉碰過石子而沾染上的灰塵,“我應該在想很多事情,可想得太多了,卻發現到最後腦袋裡只剩下一片空白”

蘇瀧景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好了,我們進去吧。記者朋友們該等急了。”

“嗯可是”

“走吧”程銘忽然站起身,然後拉住蘇瀧景的手,稍一用力便將她拉起,笑得很是瀟灑且明媚。

同一時刻,海景別墅。

霍璟然開啟電視,搜到現場轉播程銘訂婚宴的頻道,叫住郭了了。

“他好像提前開始了,就算你剛才決定要去,也來不及了。”

郭了了聽見聲音,放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