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睡姿一向不雅觀,這點郭了了自己是很清楚的。
但反正是一個人一個被窩,當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有時候趴著挺屍,有時候頭在西腳在東,有時候縮成一隻小蝦米但這一次,她直接像只八爪魚一樣纏在霍璟然身上,而且還是緊緊相貼的那種。
要、死、了
郭了了喘氣喘得跟快要陣亡了一樣,她沒臉見人了
霍璟然卻面色無常地下了床,也不進浴室,直接將那件短小的黑色背心脫了,準確無誤地甩回床上,只留下身一條四角褲。然後走到衣櫃前,開始挑衣服。
可憐郭了了腦神經都快繃斷了,欲哭無淚,這他當自己是瞎的嗎鼻血真的要出來了好麼
霍璟然工作時間穿的衣服都很規矩,基本上是白色襯衣搭配黑色西裝,受條條框框束縛的正裝穿在他身上卻分外的養眼,給他一個t臺,他就可以直接開始走秀了。
郭了了看美男看得猛咽口水,一時間有些忘乎所以。他長長的指尖靈活地玩轉著襯衣上的紐扣,從下往上,耐心地、像是在對待一件藝術品一樣地,一個一個扣起。
完美的身材轉瞬之間被鎖住,讓郭了了在覺得惋惜之餘,產生了一種她有幸一觀,也該是死而無憾了的錯覺。
霍璟然轉過身,手裡拿著兩根領帶,溫柔地對她說:“你可以再睡一會,待會我下樓的時候讓黎嫂把早餐給你送上來。”
郭了了已經習慣了他時時刻刻都在養豬的行為舉措,無力地點點頭,轉念又想到了什麼,才問:“你的工作,都弄完了嗎”
其實她想知道的是自己睡著之後有沒有拖慢他的進度,但霍璟然百分之百會答“沒有”,問了也是白問。
而且,正常人被那樣抱著,手和腳都不能自由地活動,不受影響才怪呢。
越想越過意不去,她舒服地找了個人肉靠墊睡著了,可憐他卻還要一邊工作一邊承受著她的重量,簡直是雙重摺磨
反倒,兩人靜靜相擁,和衣睡了一晚,讓郭了了沒什麼心思去計較了。
“我連今天的也做了一點,昨晚效率挺高。”
郭了了扭過頭,腹誹:騙人。
下一秒,霍璟然就坐回到了床上,輕輕扯住她的臉頰,捏了捏,有些懲罰性質地問:“怎麼,不相信我你是不是又亂想了”
這種小孩子惡作劇一樣的玩笑霍璟然做來竟然一點都不違和,郭了了傻呆呆地看著他,連搖頭都忘記了。
其實,霍璟然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告訴她:那一刻他抱住她,就像抱住了全世界一樣。
這種感覺不會說謊,也無法偽裝,爬進他身體的每一寸血脈之中,那樣真實自然。
他捨不得鬆手,要他一直抱著,永遠抱著,他都不會覺得累的。
不是說不出口這樣子的甜言蜜語,而是,她不會相信。
如果不是因為她懷了自己的孩子,恐怕連出現在她面前的機會,她都不會再給他了。
然而,不要緊。
她的猶豫不決,她的擔驚受怕,是他的。
正如她的傷,她的痛,她的所有甜蜜與苦澀,也是他的。
通通都是他的。
她是他的。
有的愛能夠一蹴而就,但有的愛卻只能循序漸進。
他想:他願意等,他也等得起。
霍璟然回過神來,抓起兩條領帶在郭了了眼前晃了晃,有些苦惱地問:“戴哪條好”
“嗯”
“了了,你幫我選一條。這種事情我不太在行。”霍璟然竟然還有些羞赧,低垂著眉眼更靠近她一些,似乎是想讓她看得更加清楚。
郭了了聽到他讓自己幫忙,一下子就躍躍欲試了起來:開玩笑,現在可是霍璟然親口承認自己不行誒她能在某方面比他還厲害是件多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啊
於是她異常認真地將兩條領帶做了一個對比。卡其色比銀灰色要亮,但不顯莊重,看起來有些小家子氣,加上他今天穿的西裝又是黑色的,還是後者更能顯出大方穩重來。
但說實話吧,霍璟然那種等級的男人,早就不是衣服襯他,而是他襯衣服了。區區一條領帶,好看或者難看,根本不會對他的整體形象造成絲毫的瑕疵。
“怎麼樣你再不決定,我就要遲到了。”
霍璟然看著郭了了託著下巴還下意識搖頭晃腦的模樣,忍不住就想撥弄她兩下,催促道。
“好啦,你別催。就就灰色那條。”
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