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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郭了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她默默思忖著,然後她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心底緩緩地響起來,緊接著不知道為什麼就自然而然地說出了口,“我想唱歌。”

她一直都想唱歌。

這是她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是夢也好夢想也罷,她的人生,總該有一次是讓她自己來揮霍的。

想到自己一時衝動就答應了左政要當歌手出道,這會郭了了又特別怨念地搓起自己的腦袋來,完全不顧形象,正好司機適時地插了一句,“小姐,到了。”

弄得郭了了頓時尷尬得不知所以。

“好、好的。謝謝。”她把頭髮抓整齊,從車上走下來。

“要我陪您上去嗎”

“不用,你在這裡等我就好,我很快就下來的。”

“好的。”司機又恭恭敬敬地坐回車裡,還特意打亮車頭燈,為她照亮上樓的路。

郭了了深吸了一口氣,面對著闊別了好幾個月的小區樓房,懷有歸屬感地多注視了兩眼。

雖然這裡的房子又密集又老舊,來一陣風就能吹掉一層漆的死相,但看起來卻無比親切。

從前,她總是嚮往著不同凡響,但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平凡,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脖子仰得有些酸,郭了了輕輕揉了揉,然後提起步子,緩緩走向那個她遺棄了好久好久的家。

 。。。  

114 鑰匙

郭了了站定,掏出鑰匙開門,樓道上的光線很微弱,她低著頭,手指竟有些發顫。

她立在那裡,恍惚覺得自己就像是在等待著開啟某一段塵封在大腦深處的記憶一般。

門開了,郭了了走了進去,她按下開關,燈管內的光跳動了兩下,最終將房間照得透亮。

熟悉的傢俱擺放在熟悉的位置,沙發上毛絨絨的破了一隻耳朵的小熊,茶几上海綿寶寶圖案的馬克杯,裡頭擱著一支長長的塑膠調羹,還有牆角小小的體重計通通不曾改變過。

然而她自己,卻已經完完全全不是原來那個她了。

這種改變有多沉痛,看看當事人的反應就知道了。

郭了了忽地按住心口,眉頭深鎖,像是怕什麼宣之於口一般猛然咬住嘴唇,她一下一下做著深呼吸,嚴厲地警告著自己的心臟:別疼了,聽到沒有別這麼沒用

過去了,已經都過去了,郭了了,不要再輕易服輸記住,你已經脫胎換骨了

屋子裡的擺設多多少少蒙上了些許灰塵,郭了了本來想弄弄乾淨,但一想到還在樓下等待自己的司機,她只好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抹布。

然後她就開始在幾十平米的屋子裡瞎轉悠起來:去廚房裡疊疊桌布,看看碗櫃裡的鍋碗瓢盆;去衛生間開蓮蓬頭,看著噴灑下來的水開出一朵白色的花;去陽臺上給即將要枯死的盆栽澆澆水,仰頭望了一眼漫天的繁星

其實,郭了了根本不知道回來做什麼。

她只想找個藉口,出門透一口氣。

然而她並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只好回最熟悉最安穩的小窩,靜靜地呆上一小會。

最後,郭了了走進自己的臥室。

沒有地方可坐,她只好站著,餘光瞄見抽屜開著一條小縫,她便過去整個開啟來。

抽屜裡的東西擺放得很整齊,郭了了隨意地掃了兩眼,然後將裡面厚厚一本相簿取出來,一頁一頁緩緩地翻閱,就像是在緬懷自己已經死掉的過往,一去不復返的愛情。

相簿的最後一頁是一張畢業照,高中時期的所有同學由矮到高排成三排,各門主課的老師坐在最前排,有些女生親暱地挽著他們的手,將腦袋依偎在三年來勤勤懇懇教導她們成材的大家長們的肩膀上。

因為即將要各自遠行,可能以後都無法再碰面,所以才會那樣戀戀不捨。

十九歲的少男少女,青澀稚嫩的臉龐,躍動著肆意張揚的青春。

年少的他們是那樣的驕傲,總以為離了自己便有人會活不下去,總以為地球是以自己為中心轉動的,總以為自己可以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然而,成長教會了他們許多東西。

沒有人離了誰,是會活不下去的。

世界這麼大,不論少了哪一個人,都不會停下它忙碌的腳步。

而年少時做的那些自大而張狂的夢,終有一天會被時光的列車載走,送到你永遠也觸及不到的地方去。

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