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怎麼會做出自殺這種只屬於弱者的行徑來。
那是他們仰望了多年的男人,刀山火海哪裡都敢去闖上一闖。他不怕死,只怕死得窩囊,死得不夠轟烈。
作為警界的傳說和神話,鄭景彥絕對是名副其實。以至於他的死訊傳出,沒有人相信他是自殺而亡的。
退一萬步來講,鄭景彥如果想死得乾脆,何必非要等受了無數波的折磨,等到郭了了有了知覺,才當著這被嚇得不輕的姑娘的面自己刺自己一刀,他完全可以在剛中毒的時候就了結生命。
凌風一直到現在才明白,鄭景彥這樣做的理由。
他正是為了讓郭了了告訴他們那批軍火的去處,才堅持了那麼久,承受了常人無法承受的痛楚。
果然啊,這個男人,不管是生是死,都不曾讓他們失望過一絲一毫。
凌風正視郭了了,目光灼灼,長出了一口氣感激道,“不管怎樣,郭小姐,謝謝你的配合。”
“不客氣。”郭了了也放鬆下來,但還是有些忐忑地說,“希望我能幫到你們。”
凌風信心滿滿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我該走了。”凌風站起來,郭了了想送他出去,卻被他婉言謝絕了。
但郭了了明顯還有話要說,凌風沒有辦法,只好任她一直跟著走到門口。
最終,他嘆了口氣,回過頭靜靜看著她,牽出一絲無聲的鼓勵來。
“對了”郭了了眉間似乎有些猶豫,但緊了緊拳頭,還是異常認真地仰頭問他,“我想知道,寒依怎麼樣了”
凌風其實猜出了她的問題,但還是沒由來地頓了頓,撓著後腦,神色異樣,“我也說不清你如果關心,就抽空去看看她吧。”
“嗯,我”
郭了了的“會”字還沒有吐出來,凌風又迅速改口,“我說錯了,應該是你可以去試試看。因為,目前為止,大嫂任何人都不想見。”
一句話讓郭了了的心沉到谷底,她抽了口氣,回身去看霍璟然的臉。男人的神色令人捉摸不清,也不知他有沒有聽到凌風所說的話,視線完全沒有焦距,就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一樣。
他有心事。
而且,還是了不得的大事。
五天後的清晨,風和日麗,但卻透著一股刺人的寒。
郭了了起得很早,可以說,她是根本沒有睡著過。
這些天來她的睡眠狀況簡直差得要死,再這樣下去,身子遲早會垮掉的。懷著寶寶,也不能吃安眠藥助眠,但其他物理方法一點用都沒有。她想,自己有必要去看看醫生了。
不想也不能讓霍璟然知道她每晚失眠,郭了了在床上麻木地盯著天花板看了好幾個小時,等天大亮了才懨懨地爬起來。
在房裡盡情折騰了好久,最後用拙劣的化妝技術蓋住了駭人的黑眼圈,她才慢吞吞地下樓。
霍璟然果然已經坐在餐桌前等她,依舊是一身黑色的正裝,卻不似往日那般帥氣逼人,更多的,是一種深沉的肅穆。
郭了了頓時覺得心口發堵,動動唇,想說什麼,最後也只是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起來了啊過來吃早餐。”霍璟然一邊說,一邊拿勺子往三明治上抹起司,然後遞給郭了了。
“睡得好不好”
郭了了心虛得可以,抿住唇不回答,縮著脖子點了點頭。
霍璟然也不識破,只是抬了抬眼鏡,沉默著切下一塊煎蛋送進嘴裡。他很少戴這個,但某些時候為了遮掩一些東西,還是有必要掛在鼻樑上的。
今天是鄭景彥的葬禮,地點在郊外的遠山公墓,離得挺遠,驅車都要一個多小時。
郭了了其實並不想往胃裡塞東西,因為她知道再過不久就會全部吐出來,完全沒必要做這種多餘的進食的舉動。
她很想和霍璟然說,“我們直接過去吧”,但她看著他精心塗好的遞到她面前的三明治,就是開不了口。
男人和往常一樣喝著牛奶,視線正好擦過郭了了咬著一片三明治,卻半天沒吞下去,他放下杯子,湊近問了一句:“不好吃”
郭了了搖搖頭,她一點胃口都沒有,什麼味道都吃不出來。
“等你吃完了,我們再去公墓。”
郭了了一聽,馬上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她又抓起兩片面包,然後疊在一起一股腦兒塞進嘴裡,竟然用了不到十秒的時間就嚥了下去。
然後她抹抹嘴巴,對著霍璟然說道:“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