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想了,而且想了很久很久。
把許多該想的、不該想的,全都勾想上了心頭來,卻是越想越生氣。
真是夠了!再怎麼想,這事還是一團死結,因為她不可能棄守堅持,他也不可能拋棄身份,所以還有什麼好想?
現在她只會再想一次多恨一次,恨不得乾脆將鳳爾善大卸八塊,切一切丟到侍秀苑裡給那群秀女,一人一塊,看還有什麼好搶的!
“鳳爾善,你最好不要再惹毛我,否則屆時我殃及無辜,害死了你的寧妹妹,就別在那兒哭爹喊娘怪蒼生!”她微微咬牙,冷笑連連。
話說回來,進宮這麼些天了,她還沒有去找司徒寧靜敘敘舊呢!
“啊,司徒寧靜當年被召幸了,為什麼沒有立刻做上鳳位當太子妃?”蘇福兒自言自語,心下不無疑惑。“難不成因為沒有懷上皇家血脈,所以也就暫且先擱一邊納涼了嗎?”
有點不對勁。
鳳爾善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賬王八蛋沒錯,但他並不是個冷血無情吃了就跑的小癟三——她是例外,不過她是自己要走的——那為什麼他遲遲沒有給司徒寧靜一個名分?
難道司徒寧靜事後給他戴綠帽?
“罷了罷了,蘇福兒,”她喃喃自語,“再想下去,你就要變成自己平日最看不起的那種齷齪潑婦了。”
總之,是怎麼樣都行,就是和她再無干系。
她呀,已經快可以甩難去也了。
三日後,就要迎娶太子妃了。
未來宮裡應該要開始張燈結綵,尤其是太子宮,更該辦置得喜氣洋洋。
但是太子破天荒大發雷霆,說是不許任何人張羅大婚的事,就連那名未來太子妃,更是連瞧都沒瞧見太子一眼,就被擱在太子宮裡納涼了。
怡福軒那兒更是被封鎖訊息,連一丁點風聲都不能走漏。
但蘇福兒老覺得這幾日鳳爾善的神情有異,不是抑鬱憂傷的望著她發呆,就是對她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終於,這天午後,她再也受不了了,將手上的茶碗放在桌上,似笑非笑,眉兒挑得高高的。
“殿下,您是專程到怡福軒來擺臭臉給我瞧的吧?”
“不是的。”鳳爾善一怔,隨即露出她熟悉的悲傷微笑,搖了搖頭。“你別多心,沒什麼事。”
“那你一直盯著我發呆老半天了,該不會單純只是因為我長得好看吧?”她嘴角微微往上一勾。
饒是心情沉重,鳳爾善還是不禁被她逗笑了,但是那一抹令人怦然心動的溫柔笑意,很快又消逝無蹤。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她終於發覺不對勁,詢問地望著他。
“沒什麼。”
她小臉一沉。“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也沒興趣知道。”
鳳爾善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若讓福兒知道這件事,她一定會立刻收拾包袱走人,而且從此以後,再也不可能給他任何挽回的機會。
好不容易她的心已經有鬆動的跡象,他不希望再有任何人或任何事來傷害、摧毀他們之間這份珍貴的感情,所以現在他只能選擇沉默以對。
他會試著去解開這份僵局,就算連哄帶騙也要令父皇收回那道荒謬的聖旨,取消他三日之後的大婚。
可恨的是,他奔走這數日,竟連單獨面見父皇一面也不能!
父皇不是被十九皇叔給拐去哪裡遊玩,便是十九皇叔也在場,帶著滿臉邪佞魔魅笑容,守得滴水不漏。
天殺的!
他頹然又氣惱地低咒一聲,開始尋思起,也許該是從小滿妹妹那方面下手,來個“敲山震虎”的時候了。
可以想見十九皇叔會不高興的。
但,他現在一樣非常、非——常不高興。
第10章
第二天一早,一封熱騰騰的太子御旨便火速送至十九皇府,召請十九皇妃進宮“敘舊”,怒氣騰騰跟著進宮的自然是那護妻心切的鳳磬碩。
沒人知道他們叔嬸侄兒碰面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根據守在門外的侍衛太監宮女們自隆隆炮火中僥倖逃出生天時的說法指出——
太子和十九皇爺針鋒相對,各不相讓,氣氛火爆到幾乎把周遭方圓百尺內的一切人畜花草樹木和摧毀殆盡!
事情鬧得這般大,自然蘇福兒也給驚動了。
當她火速趕到時,蘇滿兒已經被侍衛保護離開現場,儘管她有心理準備,但看見向來溫文的鳳爾善和鳳磬碩叔侄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