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仲謀咬了咬牙,都腫成這樣,還不疼?
他脫去她的鞋,單膝跪在那裡,將她的腳擱在自己膝蓋上。
吳桐要把腳抽回,他不讓,小心翼翼捏著她的腳踝,招呼侍應生送消炎噴霧過來。她真要哭笑不得,從包裡拿出小罐噴霧,遞給他。
厲仲謀看著送到手邊的這一小瓶噴霧,突然想到一件事,抬頭看她,一邊替她消腫,手上動作不停:“那時候在停車場,他是在幫你處理腳傷?”
她點點頭。
“……”
“……”
“他的手法沒我的好,對不對?”
……
這麼強勢的男人,怎麼就突然這樣孩子氣地問呢?偏偏還是用著極其嚴肅正經的表情問的。
吳桐低頭看看他,真想滑下去抱緊他,想想還是忍住了,只是憋著笑說:“對。”
說的那麼真摯,厲仲謀不能不信。
歌者又換了首曲子,配合鋼琴伴奏唱著藍調。
“我還想跳舞。”她喜歡他攬著她跳舞,那樣親密無間地體會著他的氣息和溫度,她上癮了。
“不行,你的腳都這樣了。”他在她腳踝外側貼上創可貼。
她也沒再說話,自上而下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他的身上。
他總是穿嚴謹的西裝,一絲不苟的生活會不會累?她現在從上方看著他,她的手原本輕輕的放在他的肩頭,慢慢地,就移向了他的臉。
厲仲謀停下動作,抬頭看她。昨晚那樣混亂而激情的浴室,他們也是以這樣的角度看著彼此。
這麼魅惑人心的角度……
厲仲謀可以確定,她這是在誘惑他,確確實實的誘惑他。
她說:“我脫下鞋跳。”
他沒有再拒絕,輕輕抱起她,抱牢了,她腳都不用著地,他就將她抱著站了起來。
這個男人有著強勢的臂彎,他將她攬至微微離了地,然後要她赤腳踩在他的鞋面上。
這麼跳,他每跨一步,她就有些搖搖欲墜的,整個人向後仰去,被他精確地摟回來。
她於是一點也不敢鬆懈地環緊他的肩背,下巴墊在他肩上,彼此之間沒有一線空隙,就這麼臉對著臉,胸口對著胸口,連雙腿也是緊緊相貼的姿態——
這是存心想要他快些結束這支舞,直接把她扔到床上去是不是?厲仲謀笑,帶著不滿,咬一口她軟綿綿的臂膀,抱緊她,跳完這支舞。
……
甲板上起風了,厲仲謀又帶著她進了船艙,她一路都赤著腳,如同踩在軟綿綿的細白沙灘上般隨意,高跟鞋提在手裡。
厲仲謀在這裡有專屬的酒櫃,各色酒品應有盡有,他進了吧檯,在暖色調的燈光下,他調酒,動作嫻熟,看得吳桐眼花繚亂。
她坐在他對面,雙手撐著下巴,意識低迷地想,這個男人的手指,原來是調情亦可,調酒亦可。
她臉有點燙,笑出聲來。
厲仲謀已完成了一杯豔色的雞尾酒,推到吳桐面前。
他介紹酒名:“Valentine Martini。”
情人馬提尼,和這誘惑的夜色十分匹配的名字。由他卷著舌尖說出,有種別樣韻味。
吳桐把玩著杯口的青檸旋花,並沒有喝:“你這是要灌醉我?”
她刻意吊起的眼角,很是妖嬈,隔著吧檯,厲仲謀輕輕捏住她下巴,湊近她耳邊呢喃:“聰明……”
說著又是獎勵的一吻。
和前次的淺啄不同,這回她隱隱的似要被他吻得窒息,舌尖在她口中肆虐了一番,含著她的唇品了很久,如同在品著高階紅酒,直到她呼吸的頻率越來越紊亂,他才放開。
火光四濺的香豔場面,幸而遊輪內艙裡也只有他們這一對客人。
她沒有力氣了,連酒杯都險些拿不穩,厲仲謀看了看她掉在地上的高跟鞋,喚經理過來,“有沒有平底的鞋?”
……
經理面有難色,湊近厲仲謀耳邊低聲說了句,厲仲謀一怔,“把鞋拿來吧。”
送來的是一雙精緻的船鞋,附著緞質的綁帶。
一艘遊艇上真是應有盡有,吳桐低頭換鞋,臉色一僵。
張曼迪跟在厲仲謀身邊多時,多少也會沾染上他的臭脾氣,屬於她的物品上都會有“M”的首字母,宣示主權一般。
厲仲謀將一切盡收眼底,“下了船立刻再去買一雙。這雙暫時穿著。”
她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