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知道宣韶跟著蔣太醫學過醫術的人。
蔣太醫束手立著:“正是宣韶。”
太后沉吟道:“我也正在為韶兒物色人選呢,不想你卻是求上門來了。”說著太后嘆了一口氣:“韶兒也是個可憐的,祖父,父親相繼沒了,祖母不管事,母親又是個……哎,我少不得要給他操一操心的。對了,你既然求上門來了,可是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蔣太醫也不拐彎抹角:“刑部右侍郎王棟家的嫡女,王三娘。”
太后更是驚訝了:“怎麼又是王家的姑娘?”
蔣太醫眼神一閃,裝作驚訝地問道:“可是還有誰也看上了王家的三娘?”
太后想了想,搖了搖頭:“剛剛皇后與我提起了沈惟的親事,看上的也是王棟家的女兒,不過卻沒有說是哪一位。”
蔣太醫笑答:“那就是了,皇后看上的肯定是王家的另外哪個女兒。要知道王棟只有一個嫡女,就是這個王三娘,沈惟既然是娶的續絃,自然是看上了王家庶出的女兒。”
“只是……”太后有些遲疑。
蔣太醫輕咳了一聲:“韶兒這幾年也真是可憐,南疆一去就是幾年,幾年前傳來噩耗的時候我還真以為他……哎……當時我還在想,若是他就這麼去了,我怎麼對得起世子當年的託付?所以這次宣韶一回來,臣就在為他物色人選了。這個王家三娘我曾經在兗州的時候就見過一次,她為了自己外租的病求到了我的面前,是個乖巧孝順的,與韶兒定是般配。”
太后也被蔣太醫的話勾起了幾分傷感,想起去世的莊親王以及早逝的莊親王世子,她搖了搖頭:“你說的也是,韶兒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身邊也該要個知冷知熱的人了。聽你這話的意思,王家的三小姐你是見過的,果真那麼好?”
蔣太醫眼珠子一轉:“太后若是不相信,就招進宮來瞧一瞧不就是了?若是覺得確實是好就給韶兒定下,若是覺得不好……您再給他物色別人。”
太后覺得蔣太醫言之有理,點了點頭,不想蔣太醫又道:“太后娘娘,王家三小姐這事兒可是臣先提起的,是要給我們家韶兒定的……您到時候可別見了人之後覺得好,又偏心將她給了別人……那臣可就要來喊冤的。”
太后聞言氣罵道:“哀傢什麼時候幹過這種事情?你這個蔣潑皮忒是大膽”蔣潑皮這個諢號還是當年先帝在的時候先帝給起的。
蔣太醫與太后打了幾十年的交道,自然是清楚太后的性子的,也知道她並非真生氣,忙賠笑道:“臣就是口無遮攔慣了,臣知罪,還請娘娘息怒。臣只是心疼我那徒兒,如今已經是一把年紀了,也沒一門親事,他平日裡要做的事情又著實危險,臣怕他……雖說如今皇上已經打算調他在京中任職,可是以後若是有需要,韶兒定也是會同他父親那般毫無怨尤地……”
蔣太醫說到這裡頓住了。
太后卻是想到了莊親王以及世子宣信的犧牲,嘆道:“哀家知道了,若是王家的姑娘真是如你說的這般好,我定是會為韶兒做主了,你放心就是了。”
蔣太醫得到了太后的保證,心裡的石頭放下了。
太后卻是突然想起了一事,皺眉看向蔣太醫:“你這麼中意那丫頭,宣韶難道也是認識的?之前兩人就有過來往?”
蔣太醫心中一驚,他知道這個太后雖然是個慈祥的,但是卻最見不得女子不守規矩,若是讓她知道宣韶認識三娘,兩人有過交集,別說是同意這門婚事了,恐怕以後會很不待見王三娘了,就如她從來就不待見宣韶的母親。
蔣太醫心中是這麼想,面上卻是一臉地不同意:“那怎麼可能?別說韶兒他之前一年到頭沒有時間在一個地兒待著,即便是兩人在一地兒也不可能。那位王三小姐最是知禮守規矩,怎麼會認識韶兒?”
太后這才滿意了,她就怕宣韶犯了跟他父親一樣的毛病。
見已事成,蔣太醫暗自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告退了。
春嬤嬤親自鬆了蔣太醫出了慈安宮。
“上次蔣太醫給奴婢的藥很是好用,奴婢這老寒腿的毛病到了陰雨天也不犯了,真是多虧了蔣太醫了。”
蔣太醫聞言擺了擺手:“咱們幾十年的交情了,說這些幹嘛?藥既然管用,我明日再給你多送幾貼過來就是。又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
春嬤嬤知道蔣太醫的性子,忙笑著受了。在宮中當差,最怕的就是生病。因為怕伺候主子的時候將的病氣過給主子,所以宮人一有發現病了的就會被關到冷宮旁的一所舊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