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地度過兩個黑夜,她提議要出去工作都被他阻攔下來。從他們相識到知道他得病以前,他們的爭吵加起來都沒有那兩天多。而老天似乎還覺得給他們的考驗不夠,雷暴如廣播裡預告的那樣如期而至,恰好在他們開車去銀行的路上。她被風掛下來的木板撞暈過去,醒來後並沒有大礙。而他一切安好。
那次遭遇之後,她感覺到他變了,但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
第三天,律師上門請他們簽署了幾份檔案並請他們去參加面試。面試過後,貝莉再次出現,極為平淡地通知他們審查已經結束,讓他們留意信箱,不久福利機構就會寄來醫療卡。臨走時順便開走了那輛藍色的雷鳥。
等待郵件的幾天很是難熬,胃部的疼痛不時發作,每次他都極力忍耐,然而額頭的汗水以及慘白的臉色瞞不住憂心忡忡的白可。即便是半夜她也會起來給他倒好熱水,輕輕按摩他的身體。
半清醒中,他聽到她光腳在地板上奔跑的聲音,忽然急促,忽然停下,偶爾撞到某個傢俱,哎呦一聲。疼痛如斯,他還是忍不住笑出來。
好幾次無緣地醒來都能感覺到她手心的溫暖,聞到她髮間的香氣。
她在他耳邊輕聲說:“Lucy,I love you。”
“I love you too。”他半閉著眼睛,說完用力呼了一口氣。
微笑著。他終於能平靜地講出這句話了。
就在第二天,他們收到期盼已久的醫療卡。白可拿著那張薄薄的卡片興奮得滿屋子跳。他坐在沙發上看她開心的樣子,手裡捏著另一封信,五味雜陳。
“這信上說什麼?”開心夠了的白可跳到他身邊,拿走他手裡信看了看說,“德州?是你德州的家人?”
“不是,只是個很久不見的朋友。”
“那他寫信給你是有很重要的事嗎?”
“沒什麼,你不用知道。”
“哦,那我就不問了。”剛平復的笑容重又在臉上綻放開來,她抱住他的脖子說,“明天我們就去醫院。”
“不用那麼急。在那之前,我想你陪我去做一件事。”
“什麼事?”
“拍婚紗照。”
“為什麼?以後也可以拍啊。”
“以後我就老了,都快30了。做完化療頭髮會掉光,那樣子很難看。趁還有個人樣,我們去拍幾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