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
“梵樗,都是娘不好,讓你受委屈了。”婦人伸出手在男孩臉上輕輕撫觸著,斗大的淚珠又成串的滑落下來。
名喚梵樗的小男孩,仰著小臉,剛毅有形的臉蛋掛著一抹靦腆的笑容。“梵樗一點也不委屈,梵樗只要孃的病快點好起來。”他從孃親手中接過碗,貼心拉著自己的衣襟,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
“或許我是該將你送回去。”李芸娘自言自語般的低喃著。
“不,娘。梵樗不要離開您,求您不要送走梵樗。”梵樗聽到孃親口中低喃著要將自己送走,緊張的猛搖頭。
自從父親去世後,家中的生計也就越來越困難,加上連年的乾旱,早讓這個原本就不是很好過的家更是雪上加霜,加上最近李芸娘又因積勞成疾而病倒,讓這個家更是陷入困境,所有的重擔全落在梵樗這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身上。
他們雖然貧困至此,不過在他小小的臉龐上卻不曾為此而皺過一下眉頭,更令人詫異的是,顯露在他眉宇間那股不凡的氣度和俊逸挺拔的英姿。若不是他身上那襲破舊、滿布補釘的衣裳,任誰都很難相信他是個出生在這窮鄉僻壤的苦命兒。
“娘,聽說鎮上來了個仙女大夫,我扶您去看病,好不好?”梵樗邊扶著母親躺下,邊說道。
“仙女大夫?”李芸娘疑惑地重複著。
“恩,我是前幾天到山裡抓野兔的時候,無意間聽到那些從鎮上來的叔叔們說的。”
李芸娘一聽他曾跟外人接觸,緊張的蹙起眉心。“娘不是跟你說過,叫你少跟鎮上的人來往嗎?”
李芸娘曾是大戶人家的女兒,父親官拜尚書,在父親的刻意栽培之下,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加上她豔麗的容顏,曾是名噪一時的蘇州第一美女,只不過她富裕的一切,全在她遇上了身無田畝的莊稼漢——木書耘,也就是梵樗的父親後畫下了休止符。
當年醉心於戀情中的李芸娘,顧不得家人的堅持與反對,毅然決然地趁著月黑風高的夜晚,收拾了簡略的包袱後,便與木書耘私奔。
多年來,她為了怕被父親的人馬找到,就一直和木書耘藏匿在這個偏遠的地方,不敢與外人接觸。
梵樗急忙地否認著:“我沒有跟他們說話。”
雖然不知道娘為什麼不許他跟外人接觸,不過他縱使想也鮮少有這個機會,因為從鎮上到這兒少說也有五、六里的路程,加上這兒的人世代相傳這個山曾經受到惡魔的詛咒,而且還住著一隻會吃人的老虎,所以會來的人也就更少了。
此次,若不是因為連年乾旱的關係,鎮上的糧食缺乏,根本不會有人肯冒著生命危險到這個山上來打獵,梵樗也就不會聽到那些人的談話了。
李芸娘發覺自己的情緒嚴重影響到孩子,輕輕將梵樗摟在懷裡,緩和著聲音解釋,“梵樗,娘是怕你還小,會被外人欺負了。”
“我知道。”聽了母親的解釋,梵樗不疑有他,原本焦急的臉上漾起燦爛的笑靨。“娘,我聽那些人說,這位仙女大夫不僅人長得漂亮,醫術更是不得了呢!”
“喔,這麼說,梵樗喜歡這位仙女大夫囉?”李芸娘捏捏他的臉頰,打趣的說。
“恩。”梵樗重重地點點頭,深邃的眼眸隱隱閃爍著光芒。“我想要扶娘去找這位仙女大夫,請她幫娘醫病。”
李芸娘笑著搖搖頭,委婉地拒絕,“你知道,娘怕陌生人,不喜歡到鎮上
“那……”梵樗側著頭思索了一下,接著說:“我請她來我們家。”
“儍孩子。”李芸娘疼愛的撫撫他的頭,“娘希望你以後娶的媳婦兒,就像你口中這位仙女大夫一樣,能夠以挽救天下蒼生為己任,這才是真正的偉大。”
“娘,等我將來長大了,一定娶這位仙女大夫當孃的媳婦兒,一輩子孝順娘。”梵樗信誓旦旦地對著李芸娘說,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
“儍梵樗。”面對梵樗的稚氣,李芸娘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只是摟他摟得更緊了。
望著稚子天真無邪的笑容,李芸孃的心更加沉重,她不敢想象如果她的病真的沒有好轉,那憑梵樗一個人該怎麼活下去?
唉……蒼天弄人,李芸娘擔心的事還沒有找到解決方法,她的病情便急速加重,短短兩天不到的光景,她的病已沉沉如風中殘燭。
看著母親一天比一天沉重的病情,梵樗決定不顧母親的反對,到鎮上找這位人人口中的仙女大夫來醫治孃親的病。
夢魘!夢魘!
木婉兒簡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