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朝明知道,這一連串的動作,都是從胡義向觀察員發出手勢開始。 要讓龐大的福船急轉彎,那麼從風帆到船舵,甚至是船上各個物件的繫結,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完成。 站在甲板上的汪朝明甚至沒有發現船員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基本戰術動作。” 胡義十分淡然說道。 “不錯,如此來,倒是可以出其不意。” 王偉很是認同,只要海軍能夠強大,在王偉眼裡,就是好事。 演訓基本戰術動作,這在陸軍之中也是常見,特別是神機營的炮兵。 所以,王偉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 陸軍炮兵的轉移,也是一次次訓練之中才能保證戰時能夠快速轉移陣地。 而福船的大回轉,可以在適當的時候,讓福船換一個側面向敵,有利於火炮的冷卻。 這種專業上的東西,胡義並沒有多和汪朝明解釋,就算對方覺得自己是在炫技,對他也沒有什麼影響。 舊港可沒有這麼龐大的船隻,更不會擁有如此火力。 所以,這樣的戰術動作,對於汪朝明來說,是不敢想象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適應力太強,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一天的訓練很快就結束,從早到晚,回到港口已經是次日。 汪朝明覺得再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震驚了。 就好像知道了一個天才在背地裡卻比任何人還要努力,還沒有一絲絲驕橫,總是覺得自己有不足之處。 一天一夜的相處,汪朝明能感受到,大明計程車兵和其他士兵不一樣。 王偉雖然睡眠不足,但是依舊馬不停蹄地寫完奏疏,連同胡義的自薦信一起送了出去。 京城,景仁宮。 陳凝香正在演唱廳裡,陪著皇后欣賞著音樂。 她是來跟朱祁鈺探討組建出海商隊的計劃書細節的。 不過,朱祁鈺很忙,拆分南直隸的一大堆事情需要他審批,所以就讓陳凝香先去陪皇后了。 聽著被唱出來的詩詞,陳凝香很是吃驚。 “怎麼樣?好聽吧?這可都是夫君弄出來的,說是放在外面,是要收費才能聽的。” 汪招娣看出了陳凝香的驚訝,美眸笑盈盈著說道。 “確實,若是讓那些花魁來演唱,想必願意花錢的人會有很多。” 陳凝香下意識的開始展開聯想,要怎麼將這樣的方式推廣,然後盈利。 想著想著,她就覺得自己的額頭被人敲了一下,回神就看到皇后那責怪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皇后生產過的原因,陳凝香覺得,現在眼前的皇后似乎更加有大婦的樣子,氣質雖然內斂,但是依舊保持威嚴。 “別總想著賺錢。” 汪招娣笑著責備道:“這方面,先交給夫君就行。” 聞言,陳凝香總覺得怪怪的,又聽到皇貴妃開口道:“對呀,陳娘子,現在商會事情就夠你忙的了,錢是賺不完的。” 想想也是,現在自己又要操持商會,還要安排出海的方方面面,能空出來的時間基本沒有。 這對於如今的女子來說,就好像天方夜譚一樣。 陳凝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自己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若是朱祁鈺知道了,就會告訴她,那叫社畜。 只不過,大明的社畜不用加夜班,畢竟沒有電燈這種東西,蠟燭若是大量消耗的話,也要增加成本。 “多謝抬愛,皇后殿下,皇貴妃殿下,民女也習慣了。” 陳凝香扶額說道,說實在,工作上的忙碌,確實佔據了她大量的時間。 但這又如何,比起那些聽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同階層女子,她有著更大的自由。 最主要的是,工作似乎是連繫自己和那位的唯一渠道。 陳凝香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會想到朱祁鈺,隨後又搖了搖頭。 汪招娣和杭惠茹對視了一眼,交流了一下眼神。 臺上的李惜兒依舊在賣力的演唱,在景仁宮裡,不愁吃穿,她所做的,就是打磨唱歌的技巧,還有服務宮裡的妃嬪。 這可比在教坊司的安排下好多了。 更別提她還要照顧一個弟弟,也就是在她身後敲鑼的李安。 皇帝和他的妃嬪,並沒有民間所說的那樣可怕。 看那皇后和皇貴妃的相處,情同姐妹,也沒聽到什麼後宮勾心鬥角的戲碼,相反,宮裡的宮娥都透露著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情緒。 因為年紀小,現在的李惜兒還沒有入她們的眼。 可就算是如此,李惜兒也能看出,那些宮娥最多是想辦法多出現在聖人眼前,處於一種良性競爭的狀態。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李惜兒並沒有想過要進入後宮。 自己不過是一個伎伶,沒有那個福分。 今天來的陳凝香,她倒是知道,戶部尚書之女,算是名門千金,坐在皇后身邊,行為舉止都十分得體,而且三人的關係看上去十分和諧。 相對於面對皇后和皇貴妃,面對陳凝香這樣的千金,李惜兒才會感覺到自卑。 或許因為前兩者太過高不可攀,讓人生不起心思。 都說皇家娶納只能找平民之女,這話其實不對。 朱棣的皇后就是徐達長女,貴妃則是河間忠武王張玉之女,英國公張輔的姐妹。 雖然有聯姻的成分存在,但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