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具規模的小學校不需要有大院那樣的規模。 多層建築的空間利用率更高,這裡,遠不是國子監可以比擬的。 支撐架還沒有撤去,水泥還需要灑水養護,但是整體的空間已然成型。 “現在,我們需要先生,一些不一樣的先生,統計的孩子有多少?” 朱祁鈺看著教室,沒有回頭的問陳凝香。 “登記在冊一千五百四十八人,男一千兩百二十三人,女三百二十五人。” 陳凝香不假思索回答,這本來就是她的工作。 “有認識的女先生嗎?” 相比於男老師,女老師似乎更容易找。 在大明,官員和富商的家庭,其女兒或小妾,通常都會有女家庭教師。 問陳凝香,也算是問對人了。 “民女倒是認識一個,只不過其身份有些特殊。” 陳凝香抿了抿嘴說道。 “多特殊?” 朱祁鈺抬眉轉身看向陳凝香,直接無視於璚英問道。 “其為藝伎,本是揚州瘦馬,琴棋書畫皆通。” 抬頭直視郕王殿下,陳凝香發現,殿下的目光清明,沒有絲毫的褻瀆。 “你爹玩得夠花呀!” 可是下一刻,朱祁鈺就摸著下巴,似乎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 陳凝香身後的於璚英偷偷啐了一嘴。 “殿下莫要誤會,如今其還是清倌人。” 所謂清倌,便是尚未接客的妓女,美其名曰賣藝不賣身,但也不過是想賣個好價錢。 朱祁鈺沉默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個問題,他怕工人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被一個妓女教導。 “男女學校本就是分開的,其是否擅長算學?” 按照原本想法,一開始學校所教授的只有語文、數學和歷史,之後再慢慢增加。 語文的話,朱祁鈺覺得對方應該不在話下,但是數學和歷史,就不一定了,錢要花得有價值。 更何況,花錢買來的,那就是賣身契,工資什麼的,就先不用說了。 聞言,陳凝香點了點頭,說道:“民女算學,便是其所教。” “買了,你去問問,多少錢。” 隨後,朱祁鈺頓了一下,繼續問道:“女生三百多人,每班六十四人,可以分五班,你那邊還有沒有,最好有那種通曉歷史的,至於識字,孤這邊也有教材。” 朱祁鈺的果斷,讓陳凝香美眸閃閃發光,問道:“殿下不怕流言蜚語嗎?” “流言蜚語?孤為什麼要怕?” 翹起嘴角,朱祁鈺邪魅狂狷一笑,活像個龍王。 “工人那邊,孤自會去解釋,閒言碎語,孤理之何用!” 於璚英看著那不成比例歪斜的嘴,不禁吸了一口涼氣,人竟然還能這麼笑的? 不過郕王殿下這種上天下地,唯我獨尊的氣概,確實像一個帝王。 “民女知道了,這事,民女會去辦,不過女工那邊,還是民女去說吧。” 陳凝香低頭,不想看到那奇怪的笑容。 “你確定?” 朱祁鈺好奇問道,他可以,是因為身份上帶來的階級有天生的壓迫屬性,陳凝香雖然也有,但遠遠比不上朱祁鈺。 “回殿下,民女確定。” 陳凝香重重點頭說道。 都這樣了,朱祁鈺也不好再拒絕,反正有他兜底,不會出什麼大事。 “那好,”點了點頭,這時,朱祁鈺看將目光看向於璚英,笑道:“想不想當體育老師?” “咦?體育老師?” 於璚英歪著頭,不知道體育老師是什麼。 “嗯,就是帶學生跑步鍛鍊身體,練武也不是不行。” 朱祁鈺說完轉身,張開雙臂,說道:“少年強則華夏強,身體便是本錢,孤想要的,可不是一介文弱,欲文明其精神,先自野蠻其體魄。” 聞言,兩女精神晃盪,震撼於郕王殿下所說的話。 “欲文明其精神,先自野蠻其體魄!” 於璚英咀嚼著這句話,越品越有滋味,隨後揮舞著拳頭說道:“這體育老師,我當定了!” 啪啪啪! 朱祁鈺都忍不住為於璚英鼓掌。 見狀,於璚英卻害羞地撓了撓頭,垂首不敢直視。 不知道為什麼,和郕王殿下相處總是那麼輕鬆,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和束縛。 這也是陳凝香的感覺。 “好了,既然如此,孤也不多呆了,若是之後開校,孤有時間的話,便過來一趟。” 不管是這裡,還是武備學校,朱祁鈺都很重視, 但是這也不是當務之急,教育這種事情,也急不得。 之後,朱祁鈺又巡視了幾個校區,這些都是在城西,也慶幸如今人力廉價,不然朱祁鈺也承擔不起。 往後這些都要花錢,但是朱祁鈺所收穫的,可不僅僅是金錢那麼簡單。 郕王的車駕在京城裡轉悠,從西直門再到正陽門,最後到城北的德勝門和安定門。 每到一處,自會有守將出列迎接。 而最後的德勝門,其實可以說是大明防禦力量較為薄弱的地方。 在德勝門的旁邊,流著一條通往城內的河道。 這條河道從護城河經過德勝門,最後流入宮城之中,所以這裡也是于謙特別重視的地方。 所以,郕王很恰巧的看到于謙站在德勝門的城牆上,雙手背在身後,目視遠方。 “於尚書,這是在看什麼?” 登上城牆的朱祁鈺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