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翱沉著臉,個人在家裡如何對待下人,那是他們自己的事,但明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這納塔圖哈依舊如此,就不一樣了。 可是,這種事情,很難說,大明之外的諸邦,很多也有讓人下跪的習慣,大明並不會一一去訓斥。 走入膳廳,高桌大椅,嬌俏婢女,應有盡有。 納塔圖哈加快了些步伐,走到主位坐下,隨後展示著主人的態度,示意其他人入座。 劉安頓了一下,隨後邁步坐了下來。 總兵都如此表現了,其他人也沒多說什麼。 穿著清涼的婢女立刻靠了上來,小皮衣、小皮褲,胸脯都要靠上去了。 王翱抬手,讓那婢女保持距離,但劉安就沒有那個顧慮,雙手摩挲著柔嫩的大腿,笑呵呵看向納塔圖哈。 “納塔指揮,可以說正事了嗎?” 劉安臉上帶著笑意,目光掃過主位。 聞言,納塔圖哈也是笑笑,道:“先吃,先吃,咱們有的是時間。” 一道道菜被送了上來,多是燒烤和燉煮,基本上是肉食。 並且,等菜上齊後,納塔圖哈又拍了拍手,一群輕紗妙曼的女子蓮步而入,其後跟著樂伎。 邊吃邊看歌舞,是中原人的習慣,傳到遼地,這些人也漸漸喜歡了起來。 不過,和中原人不同,遼地的人更喜歡穿著暴露的衣裳。 衣衫襤褸的少女,扭動著腰肢,將身體的長處在舞蹈中展現出來。 劉安這邊,直接伸手抓取大盤的羊肉,然後用匕首切開關節,分出一根羊腿,就在口中撕扯了起來。 “來,劉大人,本指揮敬您一杯。” 納塔圖哈舉起酒杯,示意劉安。 “客氣,客氣!” 劉安隨手拿起婢女斟好的酒,稍微舉起,隨後仰頭一飲而盡。 納塔圖哈的部下相互對視,也不知道這劉總兵是神經大條還是勇敢,絲毫不害怕自己這邊的人下毒。 “嘶~” 劉安稍微吸了一口氣,隨後說道:“這酒,還是比不上京城,若是納塔指揮去了京城,某必定請爾吃酒,吃好酒。” “哈哈哈!一定,一定!” 納塔圖哈大笑道,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可是放下酒杯後,神情隱去了些許陰沉。 酒過三巡後,劉安打了個飽嗝,行軍許久,抓著這機會享受一番,也是有別樣的感悟。 遼地的飯菜以往根本入不了劉安的眼,但是今天他卻吃得賊香。 大手抹掉嘴角的油漬,劉安晃晃頭,揚起嘴角道:“現在,可以談了吧?” 看著劉安微醺模樣,納塔圖哈抿了一口酒,隨後神情嚴肅了起來,道:“某並非一己私慾,但是某舍不得這城,若是某走了,那麼這裡的人怎麼辦?” 劉安扯了扯嘴角,但還是保持微笑,道:“大明不會虧待子民,這裡,只會比以前更好。” “難說,你們中原人視我等為蠻夷,又怎會在意城中百姓。” 轉動著酒杯,納塔圖哈神情深沉,似乎真的在為自己城中的百姓擔憂。 “那,納塔指揮是不同意了?” 劉安挑眉,收斂了笑容說道。 “不是,豈敢,某隻是在想,內附可以,但能不能,讓我等留在城中,某保證,全心全意為大明辦事,再者,自己人更瞭解自己人,更好管理不是嗎?” 納塔圖哈連忙賠笑道。 “豈有此理。” 劉安沒開口,一旁的王翱便沉著臉開口道。 “哦?為何?” 隨著王翱的開口,席間的笑容都消失了,只有那舞姬依舊如蛇般的腰肢扭動,配合著那悠揚的曲樂。 “不為何,朝廷政策,自然會有人來接手此地,給予一定的優惠尚可,納塔指揮想留,可留不得。” 王翱直視向納塔圖哈,淡然道:“將軍此來,便是給了面子,那城中可有不少從邊寨擄來的百姓,納塔指揮,莫要得寸進尺。” “呵~” 納塔圖哈撥出酒氣,眼中帶著輕視道:“這是我的地盤,朝廷難不成要強搶?” 這話一說,劉安忍不住笑了出聲:“哈哈哈,你的地盤?也就是說,要打咯?” 說著,劉安就跟變臉一樣,變出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道:“那就謝過納塔指揮了,我等戰場上見。” 這不是什麼紅白臉,只不過能談就談,不能談,那就打到談。 和納塔圖哈同樣想法的人很多,也正是因為這樣,遼地才一直得不到有效開發,送過來的百姓,不止要應對寒苦的天氣,還要面對這些屬於大明衛所的人劫掠。 換誰都難以在如此情況下生活下去。 “當真某不敢動你們嗎?” 在自己的府邸,受別人威脅,這是納塔圖哈沒想到的。 最多,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可沒見過都是唱同一副臉的。 “來來來,某就站在這裡,往此處砍,砍了之後,某到要看看,你們有多少人要陪葬。” 劉安伸出脖子,指著縫隙,語氣輕浮,但目光卻惡狠狠掃視了其他人。 他在賭,賭這些人不敢殺自己。 納塔圖哈的部將被劉安雙眼一掃,頓時心中升起怒意,但要真殺,那還真得掂量掂量。 “好膽,某來!” 一個壯碩的身影起身,便是那髯須大漢。 聞言,劉安直接雙手背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