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往前,來格致院的流程安排,興安已經稟報朱祁鈺,所以,入了格致院,朱祁鈺就沒有多耽擱,直接往講堂樓而去。
聖人的到來,讓眾人都處於興奮的狀態之中,就連那些宗教學者也是如此。
他們都想看看,這大明至尊能被眾人如此敬重是為何,特別在場的都是擁有學識之人,能夠讓智者如此,在宗教學者看來,也就只有天神才能有此殊榮。
本來站在講臺上的宗教學者,現在坐到了學生座位上,而朱祁鈺就站在講臺,雙手背在身後,面對著黑板,背對一眾院士儒生。
講堂之中十分安靜,都在等待聖人開口。
,!
便見聖人看了一會兒後,拿起粉筆,直接在黑板上畫了一條弧線。
“朕記得,之前有院士獻九章演算法比類,應當叫吳敬院士,可對?”
朱祁鈺捏著粉筆,轉身便開口道。
聞言,吳敬直接站起來,躬身,道:“回陛下,正是在下。”
“嗯。”
朱祁鈺點了點頭,道:“其中所載之方田、方程、勾股便可視為這圖形學,而依這黑板上之公理,其實也是他們的文字,稍微簡練成公式,就成此樣。”
一邊說著,朱祁鈺將那些學者寫在黑板上的公式給轉換成後世常見的公式,東西方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華夏用漢字,而他們也是用自己的文字,只不過漢字筆畫更多,而羅馬字母更長而已。
朱祁鈺直接簡化之後,如吳敬他們這種已經學習了公式的算學大家再看就十分直觀了。
點、面、線組成的圖形之間,相互關聯,相互計算印證,衍生而出的公式也越來越多,不過,朱祁鈺倒是沒有那麼做,而是看向吳敬。
“吳院士的算書其實算是公式的實際應用,而根源就是提問,如這個圓和多邊形的關係,對上便是祖沖之的割圓術,諸位可以透過用祖率與此相互驗證。”
朱祁鈺開口徐徐,將東西方的算學異同出給闡述了一遍,簡單來說,就是漢字複雜,但描述精確,但像歐幾里得這種,則是更為寬泛,就當前而言,相互彌補,算是歐幾里得給華夏算學提問題,而在場的院士儒士則是從典籍中求解。
當然,朱祁鈺來此可不是為了這個,說完之後,直接指向那一條弧線。
“現在,以吳院士的算書為例,圖形學實際應用放在生活中也是極多,就如這條弧線,諸位能想到什麼?”
朱祁鈺停了下來,目光看向眾人,用眼神示意眾人發言。
但是,這是在聖人面前,沒有太多把握,可不會有人開口。
在朱祁鈺點名了簡化公式之後,就有人在底下開始用自己平時所學反向推倒。
當聽到聖人提問,紛紛抬頭看向黑板。
陶有道舉起手,經過朱祁鈺的許可之後,起立,道:“陛下,像半圓。”
“還有嗎?”
朱祁鈺再問。
有了陶有道的開頭,其他人也開始踴躍了起來。
不過,朱祁鈺都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點了最後一個,讓人坐下後,道:“我有一個問題,戰陣上,弓手是如何判斷落點的?”
話音落下,滿堂皆靜,這種事情,他們可沒有想過,就算有過軍伍履歷的人,也從來沒往這方面想。
再次看向黑板,他們發現,弧線按照以點成線的公理,不就是弓手箭矢的軌跡。
“不僅是弓手,現在炮手也是如此。”
朱祁鈺說著就舉起大拇指,道:“軍中現在有簡單的測算距離方式,便是如此。”
將拇指測距法說了一遍,朱祁鈺就在黑板上畫了兩個大小不同的三角形,道:“而簡單得出圖形表示,就是兩個三角形,若是超過一定距離,那麼弓箭和火炮都需要抬高瞄點,可這又是為什麼?”
班承忙不迭就舉手,起立後說道:“憑經驗。”
頓時,朱祁鈺覺得好有道理,而現實也是如此,但這可不是朱祁鈺的目的。
“沒錯,是經驗,可是如何用算學,用圖形學來解釋這個經驗,所衍生的過程便是公式。”
朱祁鈺笑道:“那麼,為什麼無論是箭還是炮彈,都一定會落在地上?”
看著一眾沉默的人,朱祁鈺將粉筆放回講臺上,比起解答眼前這群專業人士的問題,還不如丟擲更為深刻的問題來得實在。
因為朱祁鈺的基礎比他們紮實一些,所以稍微的講解可以,由此衍生的推算,那就要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