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書的海洋,讀書人的天堂。 聽到秦紘他們僅僅只是見識過一層而已,馬文升和柯潛兩雙眼睛都帶著不敢相信。 聖人竟然偷偷給了格致院那麼好的待遇。 再看看這學舍,也難怪秦紘他們會那麼說。 往深處去想,資源傾斜,也是經過朝臣允許的。 格致院和其他學校不一樣,那是由當朝吏部尚書管理,戶部批示錢款,與聖人的關係比不上學校。 “那當真要去見識見識了。” 馬文升嘆息說道。 大明最高學府,在不知不覺間,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而柯潛回想起,當初聖人直言不會讓學校的學生參加科舉,現在有了格致院,不也是一種方法。 想著,柯潛也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次,連馬文升也聽不下去了。 “難怪御史大人說起挾眾施壓朝廷,原來還有過這等事。” 馬文升看著柯潛,道:“自以為封住了別人的路,卻沒發現,自己早已千瘡百孔。” “大勢不可逆。” 柯潛淡淡說道。 當時,他們都認為,國子監、天下仕林,那就是大勢。 可就是這個大勢,卻這麼經不住衝擊。 當官又怎樣? 在為了民生這一方面,在秦紘這些人眼中,格致院的意義已經超越了國子監。 那麼,聖人會虧待那些有付出的人嗎? 答案是不會。 醫學院的一些事蹟,柯潛也是聽過的,雖然談不上什麼大富大貴,但衣食無憂和榮譽,都是有的。 聖人給他們創造了可以專心學術的環境,這本來應該是儒士所向往的。 “那我們前路在何方?敢問路在何方?” 柯潛的雙眼露出了些許迷茫。 “前路當然就在前方。” 孫珉十分自通道:“格致院裡,可不都是年輕人,學海無涯,如逆水行舟,我們擁有比其他人更加好的機會,又怎能迷茫前路?”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心中一棵小苗在生長。 “確實,就如丁玘兄所說那般,機會已經給了,融不下,那就剪除。” 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馬文升便開口說道。 思想需要碰撞,才能散發火花。 這群可以說是大明的未來,似乎抓住了新時代的尾巴,只是為了避免被洪流衝落。 希望在他們心中誕生,努力或許可能不會有希望,但是,不努力,一定不會有希望。 景仁宮。 關於科舉,朱祁鈺確實沒有過多幹預,他所需要想的是策題,也就是策問。 為此,興安給朱祁鈺準備了歷代先帝出的題目。 如:自校人掌王馬之政,而馬政立,而漢、唐、宋之畜牧有耗息,其詳悉可得而數?之數者,有宜於古而合於今,若何施而可以幾治? 每個皇帝都有不同的問題。 今年會試和殿試一起,並且不分南北,擴大招生規模。 所以準備時間也比以前還要長一些。 朱祁鈺沒有干預科舉,但是在策問上面,倒是有些自己的想法。 看著興安給的材料,他也沒有多說。 殿試策問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不存在洩露的問題。 其實,秦紘他們的猜測也沒有錯,會試什麼的,朱祁鈺並不關心,最終的殿試擇人,那才是需要朱祁鈺主觀意識判斷的事項,當然要從中選出必要的人才。 放下手中的卷宗,朱祁鈺開口問道:“聽說格致院的蒸汽機有突破?” 聞聲,興安道:“回陛下,依班先生他們所言,確實如此。” 畢竟派過去看的人也不懂那方面的事,所以興安老實轉達了班承他們的話。 “要是能快些就好了,你讓人去說說,別老想著掄大錘,只需要可以抽水,那也是大有可用之處。” 朱祁鈺雖然急,但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 其實,班承他們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可以說是直接跨越了百年的時光,才搞出那麼個半成品。 除了蒸汽機,大明再次被刺激的造船業,也迎來了蓬勃的發展。 今年開春出海的商船更多,遠超去年的規模。 一個大沽口,似乎快無法滿足海船出港的需求。 大運河上,來往的貨船越來越多,各種各樣的問題也越來越多。 朱祁鈺放下策問,看向李賢遞上來的摺子,那是不斷彙集五湖四海人口的天津,急切想要更多養分的天津。 治安問題、巡檢問題,還有大運河船隻流通的問題。 和去年相比,一些海商比較不老實,從他們船上搜出來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 過年開放煙花,這才過了幾個月,就在商舶上發現火炮、火銃這類違禁之物。 雖然和大明的制式武器相比,這些火炮火銃十分簡陋,在工匠的眼中,有極大的炸膛風險,可再怎麼說,也是火器。 李賢接到情況之後,就立馬向上彙報,而內閣,也覺得這事需要妥當處理。 原因無他,海上不安全,大明的武力,不能時時刻刻保證海商的安全,在必要的情況下,需要海商採取自衛手段。 李賢明白,內閣的大臣也明白。 可是,私自藏匿火器,本身就是犯罪。 凡民間私有人馬甲、火銃、火炮、旗意、號帶之類應禁軍器者,一件杖八十,每一件加一等;私造者加私有罪一等,各罪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