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騎兵愣了一下,隨後連忙甩動韁繩,臉上帶著殘忍的微笑。 這並不符合任何戰術思想,但是,他們本來就在河套為所欲為習慣了,稍微的遲疑,被暴虐的慾望所取代。 單隻螻蟻,在他眼裡,啥也不是。 馬匹加速,坐在馬背上的騎士,已經想好怎麼去玩弄對方了。 緩坡越來越近,騎兵的笑容越來越盛。 可當身位漸漸能看到緩坡背後的時候,數張弓箭正對準了他,並且旁邊還有刀盾兵在戒備,而那當誘餌的戰士,正對著他保持得體的微笑。 馬速的慣性,就算他下意識勒住韁繩,也已經衝到了跟前,隨之而來的是數支箭矢沒入他的身體,慌神間,又有寒光閃過。 很快,地上就多了一具裸露的屍體。 扎克什麼都沒有浪費,一片布都沒給騎兵留下。 得到了一匹馬,扎克便讓人換上了對方的衣服和皮甲,偽裝成哨騎,在他們面前領路。 都是草原人,基本上都知道草原作戰的習慣,有人在前探路,扎克他們的危險就少了許多。 他們的腳程並不快,沿途利用偽裝的哨騎,還接連解決了不少遊騎兵。 透過簡單的審問,相互對比之後,便知道了對方的臨時營地。 蒙古包中間正炊煙裊裊,而外面的木頭架子上,剝好的羊皮正隨風晃動著。 扎克看了眼西邊的太陽,又遙望著遠處那顯得有些孤零零的帳篷群,側頭對身邊的人說道:“晚上再動手,做好準備。” 戰士們紛紛點頭,最後看了一眼那帳篷,眼中眸色湧動。 河套平原的晝夜溫差在十幾度。 到了夜裡,扎克他們靠在一起,沒有生火,而是不斷晃動著,讓手腳一直處於活動狀態。 “老天有眼。” 扎克哈出白霧,抬頭看著天上高掛的圓月。 銀光月華鋪在他們身上,讓夜裡的視野清晰了些。 “首領,火光小了。” 戰士提醒了扎克一下,指著遠處的帳篷。 從帳篷裡溢位來的火光變小,有可能是裡面的人休息,沒有給火堆再添燃料可能有段時間了。 聞言,扎克點了點頭,道:“再等等。” 雙手抱胸,將手掌藏在胳肢窩中,搓動了幾下,原本半躺著的身體,也坐了起來,開始在草地上活動起來。 其他人也都一樣,紛紛開始熱身,掃去睏意的同時,讓自己的身體能保持在準備著的狀態。 夜襲也不是直接莽過去,扎克在白天的時候,就讓人記下了幾個哨位,要先解決自己突擊方向的哨位,才能讓距離更加拉近,增加成功率。 人倒不是最麻煩的,麻煩的是狗。 嚴格來說,扎克並沒有真正上過戰場。 他的經驗來自於商隊的護衛。 在河套做買賣,就時常需要野外露營,而露營就需要有人守夜。 扎克作為勞力,自然也會參與其中。 護衛中,有些人是退伍老兵,京城商會為了解決老兵就業問題,就讓京城商會僱傭一部分。 據護衛所說,守夜通常防的是人,其次才是動物。 但是,往往第一班的警惕性最低,畢竟很多人在沒有制度的束縛下,總會帶著僥倖心理,自己是第一個,第一個總不會那麼倒黴吧? 護衛聊了很多軍隊裡才有的思維和反思維。 恰好,當下的扎克也可以用到。 “都準備好了嗎?” 扎克看向其他,低聲問道。 “準備好了。” 其他人回應之後,扎克就取出水囊,往自己身上澆了一些。 水囊裡裝的不是水,而是馬尿。 這是他從護衛那裡學到的辦法,用動物的氣味去掩蓋人本來的氣味,特別是有著騎兵的部隊,狗對於馬的警惕性很低。 沒多久,所有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尿騷味。 相互對視之後,便開始匍匐前進。 狗,是草原上的牧民最好的警鈴,但是,也沒有像後世那樣,經過專門的訓練。 軍隊不過是利用了狗的特性,連人訓練都那麼麻煩,更何況去專門訓練狗來幫助自己。 衣服在草地上摩擦,沾上了掛在上面的露水,也染上了青草的味道。 扎克的動作並不標準,畢竟他也只看過那護衛演示一次而已,所以前進的速度不快,但距離也在不斷縮減。 哨兵帶著的狗,是頭窄嘴長,身體纖細的細犬。 成吉思汗遠征歐洲時,就帶領許多細犬作為警戒與狩獵使用,漸漸也成為韃靼軍隊中首選的犬種。 相比獒犬,細犬在警戒方面,更為出色,而且更服從主人。 與哨位拉近距離後,扎克在月光下,看到那人正百無聊賴地搓著狗頭,而那細犬,則是眯著眼享受。 保守估了下與蒙古包的大概距離,扎克便向自己隊伍中箭術最好的人打了個手勢。 兩把弓貼在草地上,緩慢搭上箭矢,又用很輕的動作拉開弓弦。 當扎克低哼一聲:“放。” 空氣中傳來弓弦輕微嘣的一聲,兩根離弦之箭飛出的同時,扎克雙手撐地,後腿直接乏力,以專業運動員的起跑姿勢發起衝鋒,同時腰間的刀也拔了出來。 沒有什麼舉刀高呼,也沒有什麼衝鋒吶喊。 哨兵的脖子和那細狗的脖子皆中了一箭,沒等狗叫,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