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張口還好,一張口又讓遺玉想起了剛才落下的一茬,也不接她的話,反問道:“這位房大娘,剛才你辱我為賤民,你可是有封號在身,如若沒有,小女還要請公主做主。”
剛才還在指責遺玉多管閒事的麗娘,臉色頓時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剛才她說話時候也是因為一時情 急,才脫口了賤民出來,這賤民就是流放或充軍,充妓的犯人,比平民還要低上一等,若遺玉是平民。那她的賤 民之言自然無礙,可遺玉不是,他是國子監的學生,是女士,被人稱作賤民,絕對是一種侮辱。
她也只是平妻,同髮妻雖然只差一個字,待遇也差不多,可卻是沒有資格享受封號待遇的,沒有封號,就算是官 吏家眷,侮辱一士,那肯定是要論罪的。
遺玉看著她的臉色,從沒像此刻這樣為入國子監唸書而深感明智,官高一級壓死人,成分高,那可是有法律保護 的。
見她半天不答話。遺玉只是在他們一家人身上打轉,平陽嗤笑一聲;對遺玉到:“小姑娘,你這話是多問了,一個 才抬了不久的賤妾,哪裡來的封號,本宮替你坐住了,”說完她就從腰間夾縫中摸出一塊印章,丟向門口跪著的 幾個巡街人,命道:
你們把這婦人拉了去,當街打上二十棍。“
印章直接被丟在了那個小隊長的膝前,他雙手捧起印章,一看之下便知道這是皇家的東西,再一看就想起了初入 巡街隊時上面耳提面命的幾種印信之一,心中一驚――這也是個明白人,就算聽得房玄齡同麗孃的身份,也沒多 猶豫,帶頭拿起了放在一旁、是有人高的巡棍,對著身後人道:
“拉出去。”
這巡街人相當於官差衙役的侯補,只是管的一些街道坊市上雞毛蒜皮的小事,遇見大事還是要看官府判定,像貴 胃當朝三品大員家眷的事情放在平時,是絕對連邊都管不到的,可在平陽那枚特殊的印信下,話都不敢多問,只 能聽命行事。
不說巡街小隊長對那印信的敬畏,一旁從平陽帝出身份就從頭跪到尾的女掌櫃,都快懊惱地哭了出來,公主、中 書令這麼大的人物,能在她這店裡待這麼久,放在平日那是求都求不來的事情,誰知道那衣著素淨的小姑娘竟然 會是國子監的學生,誰知道那面容平凡脂粉未擦的中年婦人是平陽三公主。
“老爺!”見著那些巡街人朝她伸出手,麗娘慌張地叫了一聲,朝房玄齡身側躲去,房之舞也挪到了他的身側,麗娘若真讓人給當街打了,那就不是面子問題了,今日這事情可就大發了。
“住手。”房玄齡一手擋住了那些巡街人,扭頭對著正帶著奇異笑容的平陽,面色一整,“三公主,您可是鬧夠了?”
他一剛才從平陽出現就恭順的態度,讓遺玉輕抿起嘴唇。
平陽臉上奇異的笑容瞬間淡去,又恢復成那副威嚴的表情,答道:“房大人此言何意,本宮可沒同你鬧。”
房玄齡伸手在麗娘肩上輕拍一下,朝母女兩人身前又站了站,這動作讓遺玉認同平陽的眼睛同時半眯了一下。
他看著平陽的眼神少了恭敬,換上了正色:“三公主,您的意思是,還要繼續下去?”
遺玉雙拳一緊,她竟然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威脅的意思!
同樣聽出他話中隱意的平陽並不見怒,而是反問道:“房玄,本宮責罰個不知禮數的東西,還要看你臉色不成?”
房玄齡搖頭,絲毫不肯退讓,“三公主您每次回京都要作弄房某一番,臣自己每每忍讓也就罷了,今日本就是件小事,但臣的女兒有錯在先,臣道歉過,也任您和那小姑娘的數落,但若要我妻室受這般辱――恕臣得罪了。”
若說勢力,明著來,早就淡出朝野的平陽自然不是房玄齡的對手,若說聲望和權利,揹負變節小人之稱的房玄齡,遠遠不如巾幗女傑的平陽公主,兩人從權勢上,旗鼓相當。
平陽公主能夠穩壓房玄齡一頭,也是因為身份地位比他超出太多,可眼下房玄齡大有翻臉趨勢,兩人鬧起來,平陽也得不到什麼好去,按說,她今日到此已經是回了本,目的已經達到,就此歇火是最好,但是一管這回事,眼下爺孫倆又不知正在計劃著 什麼,表面上有些按兵不動的味道。
看著因提到了盧氏,一直鎮定自若的平陽同房玄齡臉上都明顯外露的表情,遺玉心念急轉。
房玄齡輕嘆一聲,“三公主,臣知您因為嵐娘之事怨錢,臣無話可講,若是嵐娘――”
“住嘴!”平陽一手揮掉桌上的茶杯,噼裡啪啦的想聲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