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反駁,而是扭頭去等晉博士回答。
這有些窩囊的表現讓不少人又低頭偷笑,遺玉卻對他能夠敢站起來詢問一舉,有幾分欣賞,要知道不想參加五院藝比的學生,的確是少之又少,但因為夠資格參加的更是少之又少,能這麼大膽地將自己的渴望說出來,沒有幾份勇氣怎麼可能。那些諷笑這少年的,恐怕多是一種酸葡萄心理。
晉啟德博士顯然已經見慣這種小摩擦,並沒有表現出不滿,將背在身後的手放到身前,開啟手中一冊紅底金邊的摺子,在上面看過一眼,對少年搖頭:
“成公子,此次藝比人選沒有你,不過老夫相信,你日後定是有機會參比的。”
少年臉上劃過一絲失望,對晉啟德點頭後,坐了下來。人都是有僥倖心理在的,就算知道自己入選的可能微乎其微,但還是會忍不住幻想一下。
遺玉看著晉啟德剛才查詢名單的動作,心中多他生出些許敬意來,這位書學院的院長,一共九人的名單都是經過他手,有沒有誰怎麼會不記得,可他卻仍是認真地檢視過,且說話保全了少年的面子。
晉博士沒再浪費時間,直接朝裡走了一步,在二十雙眼晴的注視下,朗聲道:“丙辰教舍此次的參比學生——”
他一手直直伸向靠窗那排的坐著的第一人,“杜公子。”
教舍中立刻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聲,遺玉看到早晨同杜荷說話的那兩個少年同時高舉了一下拳頭,表情很是開心。
杜荷寵辱不驚地站起身,衝晉博士行禮後,走到空蕩蕩的講臺前面站好,入選的學生早晨第一節課是不用上的,要被聚到志銘路口的宣樓裡聽祭酒講解慣例。
杜荷站好後,使將目光移向遺玉,剛好同她對視,便揚唇一笑,遺玉輕輕點頭,算是祝賀。
晉博士又伸手朝著最後一排輕比,“長孫小姐。”
“嘭、嘭、嘭”…頓時,幾乎半個教舍的學生都輕輕地有節奏地拍擊著桌案,長孫嫻有極有韻律的聲音中,款款起身,走到杜荷身邊站好。
教舍裡的學生這會兒很是激動,書學院人雖不多,也有十幾間教舍,一共也就九個人,他們這裡竟然出了兩個!
就在眾人保持著輕擊案面的聲音,準備目送晉博士帶著杜荷和長孫嫻離開時,卻見晉博士輕捋了一下鬍子,順勢落下後,一比劃往一個方向。
眾人齊齊扭頭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擊案聲戛然而止。
“盧小姐。”
遺玉雙手一撐秦面,站直了身子,餘光瞄見用著各種稀奇古怪的表情安靜地望著她,一聲不吭的同窗們,她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心裡有些哭笑不得,這些人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照著前面兩人的模樣,她先衝晉啟德點頭一禮後,才繞出座位,衝有些冷淡地望著她的長孫嫻挑眉一笑後,走向講臺前面,在杜荷的另一側站好。
“恭喜。”杜荷側頭對遺玉低語了一聲。
遺玉正在猶豫是否要回答他一句“同喜同喜”時,就聽晉博士出言鼓勵了下面的學生一番:
“此次沒被選中學子們,亦不應氣餒,書學院之榮,並不是參比的九個人就能決定的,在座的公子和小姐們,老失望諸位時時記得,你們是國子學書學院的學生!”
原本因為遺玉的被選陷入沉寂的教舍,又因晉博士這番簡單的話重新燃起了勁頭,臉上重新掛著喜悅和興奮的笑容。十四五歲的少年少女,再如何早熟,也掩飾不了暗藏的那份純真。
遺玉三人跟著晉博士離開後,教合裡的學生才重新“高談闊論”起來。
“啊!我原先就想著,二公子和長孫小姐能入選!卻沒想到那盧小姐竟然也能入選!”
“對、對!她那樣的都能入選,不過是仗著被太學院的查博士誇讚過罷了,呸!還同三小姐比呢,與她鄰座這麼久,也沒看出她有什麼了不得的,哪裡比得上三小姐。”
“鼠目寸光了吧,她大哥可是盧智唉!太學院的盧智!”
“盧智怎麼了,她大哥是盧智,她又不是盧智。”
“我來說句公道話,盧小姐的字的確很好。”
“一邊兒去,你那眼神兒,能辨出來好賴字了!”
眼見這四五個人就要吵起來在晉博士來時最先出聲詢問的那個少年揚聲道:“你們別吵了,不論如何,能多一個人入選,對咱們丙辰教舍,總是好事吧,管她誰選上呢。”
教舍裡面這邊議論著,遺玉三人跟著晉博士走到院中,便見已經有六名學生立地規規矩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