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長孫夕言明自己醉酒,有些納悶,嘴上卻答道:
“無事,回去喝了醒酒湯,睡一覺便好了。”
“哦,”長孫夕點點頭,兩人在走廊上轉了個彎,她方才有些扭捏地問道,“盧小姐同、同四哥他,好像很熟?”
遺玉眼皮一跳,想也沒想,便道:“何出此言?我同殿下不過是有幾面之緣,哪裡算是熟。”
長孫夕咬咬嘴唇,兩隻眼睛緊盯著她,道:“盧小姐何須瞞騙我,若是不熟,四哥那晚怎麼會親自送你回去?”
聽她這般直言,遺玉表情一僵,雖不知長孫夕是從哪得知她前晚是被李泰送回去的,可卻明白過來,眼前這正拿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帶些委屈地盯著她的長孫三小姐,是吃起她的乾醋來了!
一下子便被氣樂的遺玉,沒好氣地答道:“我已經說過了,我同魏王殿下不熟,長孫小姐若是有什麼想不明白的,與其來問我,不如去問魏王。”
看出她的不悅,長孫夕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口氣有些急躁,歉意地一笑,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同四哥相識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他關心外人的事,好奇之下才多了嘴,盧小姐莫要生氣。”
相識多年?外人?遺玉側目瞥了她那張花兒一樣的嬌顏,淡淡地開口道:“長孫小姐多慮了,我並沒生氣,書樓就在前面,我先走一步。”
第354章 他不急
文學館內四層高的大書樓是今年春才重新修葺過的,白日書樓開放,但這半下午,館內學者多是在教舍聽講,遺玉走到樓前時候,只見得一兩人從中出入。
她一從大開的雙扇木門走進去,便嗅到撲鼻而來的墨香和些許的潮氣,丈寬的過道正對面,可見直通向二樓的樓梯,大過道兩邊盡是十幾排特製的高大書架,向東西兩側呈微弧形蔓延,雖說樓中四面開窗,可書架上的竹簡和紙書將架縫遮的嚴實,一眼竟看不到頭尾。
真大啊!遺玉心嘆,轉身同右邊靠門口的席案上座的錄事官點頭問好,向他示意了蘇勖給的通行箋,又詢問了這樓內書籍種類的佈局,才從一樓開始逛起來。
在她的身形沒入高大的書架中後,長孫夕才在其他幾名國子監學生的陪伴下,走了進來,直接往二樓去了。
遺玉在樓下並沒逗留多久,一刻鐘後,走馬觀花地將一樓逛過,心情稍霽的她,因不想等下同長孫夕碰上,便先朝著頂層而去,打算從頂層開始尋覽。
這樓內藏書,一小半是笨重的書筒,剩下的都是紙冊,書藉新舊參半,從古籍到新文很是齊全,雖比得國子監經年曆久,可也搜囊了許多在外面根本就見不著影兒的書卷。
一口氣爬到了四樓,遺玉微喘著氣兒,環掃了同一樓格局相同的頂層,捏著書單從右手邊第一排書架查詢起來。說實話,在這半是竹簡的書樓裡找書,還真不是件容易事兒,書冊還好,頂多拿下來的時候,手上沾點灰塵,可翻閱竹簡就麻煩多了,卷在一起的厚重竹簡,開啟再捲上,逛到第三排書架,遺玉的胳膊就有些痠疼起來。
“啊,找到一本。”一刻鐘過去,總算是在西邊第四排的書架上,靠近視窗的位置,尋到了一冊書,且還是被蘇勖在書單上重點標記過的,只是——
“怎麼沒有第三卷呢?”遺玉納悶地在這書架附近翻查起來,卻都沒見著那下卷。
不會這麼倒黴吧?遺玉鬱悶地仰頭望著書架頂層,那露出同自己手上的兩本顏色相似的邊角,踮著腳,一手扶在書架上,一手伸的長長的去夠那本書,卻是差上那麼一寸的距離,連邊兒都摸不到。
這麼半天才找到一冊,她當然是不可能就這麼放著不拿,一邊搓火著自己的身高,她腳跟一落,腿上重新使力,在原地蹦了起來,兩腳一離地,手指頭自然碰到了那本書,可兩腳重新落地後,手裡卻是空空如也。
“唔……”遺玉扁著嘴,仰頭看著書架上被自己那一碰推了進去,現在連書冊邊角都不見的地方,正是鬱悶十分,頭頂卻有一道陰影罩過來,一隻大手伴著紫色的衣袖入眼,在書架頂層一探,隨著那第本書冊出現的,是近在耳邊的低沉嗓音。
“怎麼跑這兒來了。”
雖然沒有回頭,但聽這聲音,聞著已經到了鼻尖兒的薰香,她若不知身後的來人是誰,那就奇了怪了。太過靠近的氣息,讓她身子一僵,隱約記起那晚在舒雲樓外面差點跌倒時候被拉進的溫暖懷抱,臉一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偏站在她身後的李泰,手裡拿著那本書,肘部隨意地靠在書架上,竟也沒退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