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車,胡三,駕快些。”
君子樓外,一直在國子監門外等候房老夫人同麗娘,看著時辰將至便下車步行到這裡,遠遠便聽見君子樓內的動靜,麗娘道:
“娘,你聽這裡多熱鬧,陽氣繁重之地,定是這裡無疑,不過時辰還沒到,咱們是在外面等,還是先進去?”
房老夫人伸手一指前面的樓梯,“上去等。”
菊樓上通常坐著學裡的先生,正在議論著拿了簪子回來的長孫嫻時,餘光瞄見從樓梯口進來的老婦,有認出來的,連忙行禮,讓了一處座位出來。
婆媳倆容氣後坐了下來,一個焦急,一個有些憂愁地環顧起這圍樓,各自找尋起來。
對面的竹樓上,盧氏正同程夫人一樣,一臉擔憂地念叨著,並不知道,那曾掛她吃盡苦楚的兩個女人,此刻離自己是那麼地近。
蘭樓上,李泰身邊坐著的長孫夕,正繪聲繪色地同他講述著今日的遭遇,而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充耳不聞。
就在剛才,他從侍衛口中聽得了遺玉在實際寺中失蹤之事,待要動作時,長孫夕卻從樓下跑了上來,對他的出現一陣雀躍之後,張口便提到了在實際寺中的事,自然將遺玉的訊息透露出來,在她講到幾人在巷中又遇上了遺玉他們後,他放在膝上緊握的拳頭才緩緩鬆開,只是眼角的冷色依舊可辨。
樓下,盧智從高子健的嘴裡橇出了遺玉無恙的訊息後,難看的臉色終於好些,扭頭看向牆邊標識著時間的刻漏,還有一刻鐘,應該是能趕回來的。
同樣在看鏤刻的,還有在梅摟下面坐著等待時辰一到,領取木刻的長孫嫻,同五院藝比第一場時的運籌帷幄不同,此時的她頗有種鬆口氣的感覺,原本計劃在手的琴藝木刻被人搶走,後面又一路被旁人摘去七塊木刻,到了這最後一塊,她如何能不緊張,好在如今大局已定。
高子健回到座位上,被她一臉笑意地詢問:“盧智同你說什麼?”
“還不是問他那個妹妹,我照你說的,都和他講了,”他聲音突然一低,放佛自語道:“反正也是回不來的,呵呵。”
兩人心知肚明地相視一眼,閒聊起了旁的事情。
那邊有人焦急地等待著他們回來,遺玉和杜荷卻被一起意外的事故堵在了路上,本來馬車行地好好的,快到坊門口時,卻撞倒了突然從拐角裡面跑出來的另一輛馬車,好在沒有人受傷,可自家的馬車卻被撞歪了車輪,難以前行。
胡三果斷地將馬兒從車上地卸下,對杜荷道:“你騎馬帶著小姐先走。”
杜荷應下之後,便跨上沒有上鞍的馬匹,對路邊的遺玉伸出手,道:
“上來。”
遺玉本來並沒有覺得怎樣,可在握住他的手,被胡三在後面託著上馬時,腦中光影一晃,在這短短的剎那憶起了被驚慌的馬匹拋下去的感覺,忍住頭暈,她伸手抓住杜荷腰間的衣裳,穩住了身形。
胡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正要問什麼,就聽她低頭悶聲道:“快走吧,要來不及了。”
壯荷感覺到身後少女的貼近,心跳有些加快,但仍利索地將過長的僵繩飛快地繞了幾圈,扯動僵繩調轉馬頭,一夾馬腹,馬兒便朝著前方漸漸加速。
一馬載著兩人,跑出這間坊市,而守在坊門附近的幾個地痞模樣打扮的漢子,卻正暗自納悶著,怎麼上面吩咐要他們想辦法攔下的馬車還沒有來。
戌時將至,君子樓中,仍有三名參比者未到場,每來一個人便收一份帖子錄上名字的東方佑,翻看了手中的一疊帖子,發現這三人正是杜荷、遺玉還有程小鳳。
查博士和晉博士都繃起臉,一面擔心這三個孩子是出了什麼意外,一面又擔心他們戌時未歸,會被選出一個判做最差。
東方佑將帖子整理後,待要起身,卻聽三聲同時道:“再等等吧。”
他扭頭分別看了查繼文、晉啟德還有房喬一眼,輕輕搖頭,“要準時。”說著便繞出席位走到欄杆邊。
樓中眾人這會兒都在注意著梅樓上的動靜,有些人除了中午是回家用飯後再來的,其他都是用了甘味居送來的飯菜,在這裡整整待了一日,便是為等這一個結果,等這次藝比圓滿結束,見祭酒出現在樓邊,個個都提神去看。
長孫嫻撫平裙角起身同其他參比看一同走到梅樓下的空地上,周圍的人很自覺地讓她走到中間位置,在她身周留下空地。
盧書晴側頭對身旁的盧智道:“你那妹妹和姐姐呢?”
盧智扭頭看向蘭樓下面,“其實